是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牙齿的姚笑笑,正应了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钟先生还想在说什么,可似乎也是身心俱疲,不想多言。只是在门口时又站定,回身开口,“殿下,即便你不复仇了,你对她的情义,又一定能得到回应吗?”
“她是陛下,是天子。是要为李家开枝散叶的人。不可能只你一个人,殿下受得了?而且,你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一字一句,就像是弯刀割着他心头的血肉。
一下一下的刺痛,却无法让他清醒,反而欲罢不能地想起那张笑脸。
那是只有她才会有地笑容。无论对着谁,对着什么事,她总是淡淡笑着,从眉眼到心底的笑。
一夜的辗转反侧,他像是自虐一般。越是心里愧疚的厉害,越是不想伤害他。一天抹黑找不到头的路,他走得甘之如饴。
到了上朝的时辰,他顶着一张疲累的脸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可却在看见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时,心里更是复杂无常。
姚笑笑的朝服越穿越习惯,她上朝时候的仪态也变得更加端庄,可唯有脸上的笑意和眼底的温柔,是如何都磨灭不掉的。
李墉抬眸便看得失神,一时间忘记了下跪。
殿中监小声提醒一句,“殿下,下跪了。”
殿上的人听见异样看了过去,立刻迎上他一双无神的眼睛。她莫名有些心疼,早上起来是听欣儿说昨夜是他送自己回来,又耽误了好半天。
自己则是在他的怀中呼呼大睡了过去。
给了一个带着抱歉的眼神,她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百官时,她深吸一口气。
李墉觉得她今日有些反常,可又实在摸不透这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只是既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心里慌张,她手里的动作就会很多。听着众大臣进谏的时候,总是摩挲着自己的大腿。裙子被她揉的很皱。
不由让殿下的李墉想起了她昨日睡觉时捏住他裙摆不松手的样子,心头的涟漪如浪涌般席卷着他。
从前都习惯性回避的他,今日总忍不住抬头看着姚笑笑。
看她摩拳擦掌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已然收敛不住。偶尔一对视,又不经意地低下头。
等所有人都进谏完毕,姚笑笑看了他一样,似乎在向他发出什么信号,没等人回应,她自顾站了起来。
站在殿上最外面,抬起手大声宣布一句,“我近日连连做梦,先帝托梦斥责我的政绩实在难看。在梦里我被一遍又一遍的数落和责罚。”
搬出了先帝,看来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文武百官都屏着呼吸,不敢抬头看着殿上。
姚笑笑早都习惯了这种反应,又大声自顾到:“我想来想去,当年让朝歌城戌时闭市的禁令,着实妄为人道了。”
台下细细碎碎有了感叹的声音。
人像是被鼓励了一般,笑容更肆意,“所以我决定,将这条禁令彻底废除。”
“从今往后,朝歌城恢复从前先帝在时的传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