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有人从窗子处落荒逃走。
李墉看着软榻上的褶皱,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说点心里话,人却跑了。
他低下头,哑然失笑。
知道她向来胆小,却从不曾想她竟胆小到连他的话都不敢听完。
自己只说拒绝入后宫,又没说其他,怎的就跑了呢?
李墉动作很快,把木几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下床去了。
而这一边的姚笑笑,逃得那叫一个飞速。连鞋袜都来不及穿,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跳下软榻,原路返回。
她逃避都不单是李墉接下去的话,更是自己内心闪过一万次的事实。
李墉对她,只有恨。
仿若一个根深蒂固的标签,只要遇到任何事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墉对她不余其他感情。无论过程中他有多温柔,有多矛盾。
但最后,他总是开口否认一切。
姚笑笑自己已经知道了,便不想再从他的嘴里再听一遍。
回到房间,她坐到了床边,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心,跳还在跳,可莫名得疼。
又不知从哪里泛起来一股酸,直冲胸口,两种感觉混在在一起,她却毫无办法。
只是在想,自己对他的情竟早在不知不觉中,就那么生了根。而只要一想到女帝曾经做过的事情,就明白了这注定是一场没有回报的付出。
可她却不愿,也不能停止。
忽地,她房间的窗户轻微地响动了一下。就像是夏日凉风吹过,没有其他的动静。
直到一个声音在靠近,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抬眸看了过去。
李墉垂肩缓步朝床边走去,画面有些虚幻,可声音却无比真实,“陛下的房间可不似臣的。防备过于严密,害得我多耽误了片刻。”
他站在昏黄的烛光下,手里拿着一个布兜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可能是装了一个他翻窗而来的借口。
姚笑笑先是怔住,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再然后,微微轻启嘴唇,可没什么声音。她脑袋里只想问他,为什么翻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追着她而来。
难道就为了说一句拒绝的话,他也非这般穷追不舍?
李墉却勾着嘴,并不打算继续。有些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不急在这一刻。
只要他看清自己内心,便就是诚诚恳恳对她好就是。说与不说,反倒是徒增了她的烦忧而已。
“陛下不吃了吗?”他举起手里的布兜子,晃了晃。
不像来送点心的,倒像是来逗猫逗狗的。
姚笑笑坐在床上,心情本就低落,看他一副不受影响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抱着手往里挪了两下。
这不挪对方没什么反应,一挪目光往下移。
不知道李墉看到了什么,只是跨步上前,把布兜子放在她的手心,匆匆忙转身欲走。
整个人扶在窗台上时,不忘回头说了一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