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充大概忘记了一件事,无论何时何地,皇上所需要的,只有忠犬而已,或许晋武帝司马炎也曾问过他,为何他在辅佐自己的父亲时,可以忠心耿耿,甚至不惜背上弑君的骂名,可到了自己继位之后,他却总是不和自己一条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贾谧是过继给贾充为嗣的,他很聪明,这些年党羽众多,阿附者甚众,其实大部分都是贾充的门生故吏,贾谧如今就是平阳贾氏的领军人物,除了依恃贾后,他应该更想要贾氏一族跟昔日弘农杨氏一样势倾天下,独揽军政大权,他比郭彰更有野心。”
“柳瑁可是贾郭一党的人,虽然柳宗明做了东海王的幕僚,但是东海王也算是贾后那边的人,昔年司马越因参与诛杀杨骏有功,才被封为东海王,之后贾后还让他担任侍中,只是这些年待在自己的封地内才变得不太安分,皇上在明面上给足了贾后和贾谧体面,暗地里却要铲除贾郭的党羽吗?”
任远轻轻摇晃着琉璃杯中的美酒,笑了笑,“宏固兄,不妨回想一下贾充的一生,弑杀高贵乡公曹髦就是贾充的赌局,他赌赢了,即使代价是弄脏双手,背上骂名,但是赢了就是赢了,这场胜利也成为他一生荣华富贵的基础。
杜綝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甘愿当忠犬之人大都是平庸之辈,何况也没有多少人甘心做孤臣,不过你的顶头上司许奇却是个真正的孤臣。”
“原来是那里。”司马肜微微点头,又看向柳宗明,笑道:“宗明,这幅画就送与你好了。”
柳宗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而那个巴童抱着衣服就匆匆退了出去。
杜綝扇着羽毛扇,都到这会了还是一丝凉风都没有,洛阳的夏季真是难熬。
“柳宗明的夫人出身平阳贾氏,而他的母亲来自太原郭氏,他的父亲柳瑁能够坐上尚书之位,还不是倚仗贾郭一党的提携,听说柳宗明的母亲经常进宫去陪着贾后说话,可见她们关系很好。”
待宴席散后,任远故意携着谢裒的手一起走出王府,还说了好些话,谢裒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就坐上自己的牛车离开了。
“子初兄,你出来时没看到柳宗明那张脸,阴沉沉的,今晚你这般戏弄他的书童,可是得罪他了。”
任远施礼回道:“梁王殿下,这是羽山,挨近东海郡,去年我拜访了东海王,路过羽山,羽山山顶还有一口殛泉,常年不涸,柳兄自然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