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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四十章(1 / 2)


两人口中的“行与不行”, 显然不是同一件事。

赵渭将托盘放在小桌上,红着耳廓恼火道:“不许东拉西扯!”

语毕端了粥碗过来,顺势侧坐在床沿。

虽他神色语气皆不善, 却极自然地将一勺汤药送到凤醉秋嘴边。

“大夫说,这药需饭前服用。”

“哦。”凤醉秋看着那精致的小匙, 摇了摇头, 从他手里拿过药碗,咕噜噜一饮而尽。

她喝药的动作显然扯痛了身上伤口。

那药又极苦。

两重相加之下,她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忍耐。

赵渭见状,脸色愈发难看了。

他家中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在他的印象中, 姑娘家喝药最是麻烦, 或多或少都要人哄的。

凤醉秋喝药如此爽快自觉,半点不给人添麻烦, 赵渭却并不高兴, 反倒是心疼得紧。

受伤之人, 理当享受照料与呵护。

但这姑娘显然习惯了“保护者”的角色,压根儿没觉得自己该得到照顾。

“你能偶尔不逞强吗?”

“我逞什么强了?”凤醉秋抿去唇上药渍, 满眼奇怪地瞥他,“又没缺胳臂少腿, 喝药本就不山十几天,才大致掌握其踪迹。

若她一从馔玉楼得到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立刻请军府前来协防,最终刺客却并未出现,那就近卫队就下来不台了。

“好,就算你最初没有确凿证据,不便惊动军府,那后来呢?不是大致掌握了对方的人数和行迹吗?”

赵渭几近怒目。

“既一切就绪,你也布好了局,还决定在昨夜收网,为何不点烽火?昨夜只要烽火一起,谷地练兵场立刻会派万人之数前来援手,最快只需一炷香的功夫!”

那样的话,对敌就是绝对碾压的局面,凤醉秋便不用亲自出马。

也就不会受伤了。

赵渭最气的就是这一点。

他早替她布好闲棋,关键时刻可保她稳坐钓鱼台,不费吹灰之力。

她却偏要逞强扛着,不惜将自己置身陷境。

凤醉秋横眉冷对:“赵大人,大半夜的突起烽火,万人大军向山上集结,你当真知道那是多大的动静吗?”

那处谷地离赫山近,离循化城门可也不远。

若是大半夜闹出泼天动静,整个循化城都要被吓得鸡飞狗跳。

“再说了,你当我是吃干饭的?若区区不足千人的刺客都需借军府之力,那还要近卫做什么?索性直接裁了,由军府全面接手,能省下好大一笔钱粮开支呢。到时都督府、布政司,还有望岳馆里的夏骞,绝对会敲锣打鼓感谢你!”

赵渭窝火,觉得凤醉秋不顾惜自身安危,白费了他早早为她考虑周到的苦心爱护。

可凤醉秋又何尝不恼怒?

布政司柳仁一直主张要有人制衡赵渭。

若因昨夜那点小场面就惊动军府,柳仁定会推动军府全面接手赫山防务。

这会极大削弱赵渭在赫山的地位,下一步就可力推夏骞与他分权了。

权力的分割首先就意味着资源的分割。

到时候仁智院在很多事上就不得不向望岳馆让步,供应缩减在所难免。

供应一缩减,很多想做的尝试就只能放弃。

所以,不向军府求援,凤醉秋不是逞强,是考虑过方方面面的。

她不止是在保护赵渭的生命安全。

还在尽全力保护他长远的前路不生变数。

双方各有各的道理,便各有各的委屈。

气头上谁也说服不了谁,相对的四目里盛着同样的倔强,同样的寸步不让。

末了,凤醉秋倦怠勾唇:“罢了,多说也无益。你就当我轻狂自傲、好大喜功、独断专行……随你怎么想。”

她的声音比方才柔和许多,赵渭听着却更刺耳:“你少乱扣罪名啊。我可没这么想过。”

“我管你怎么想?”

凤醉秋皮笑肉不笑,冷淡地眯起了眼。

“统领武官与治军一样,要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绝非朝夕之功。你昨夜违令擅出已成定局,事情一传开,我若什么都不做,以后恐怕再难服众。”

赵渭淡声冷哼:“凤统领这意思是,我坏了你的规矩?行,昭宁陛下许你有权‘下克上’的,要罚便罚,我无话可说。”

凤醉秋咬牙:“你当我不敢罚?!”

心知再吵下去就要口不择言了,赵渭闭嘴停止抬杠,起身去端托盘里那碗已温热的鸡茸粥。

顺势站在小圆桌前,闭目平复心中气。

他知道自己昨夜是关心则乱了。

但他只是想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

结果人家半点不领情。

一醒来就公事公办,不依不饶追究他错处。

片刻后,他将那碗粥端到凤醉秋面前,面无表情:“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凤醉秋也面无表情地回他:“我自己吃。”

本想借由喂她吃粥下个台阶,缓和气氛,却又被这么硬生生顶回来了。

赵渭闷闷将碗交到她手里,转身出去了。

情情爱爱,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

默默吃完那碗粥,便有位女医进来替凤醉秋换药。

包扎好后,那女医温声叮嘱:“两道伤口都不深,但需避水,饮食上也以清淡为宜。静养两日,切勿大动。再将内服外敷的药都按时用足七日,便可无碍。”

凤醉秋冲她笑笑:“我记下了。有劳。”

女医想了想,还是再多嘴一句:“昨夜替凤统领把脉,似是时常心神不稳。敢问日常睡眠可好?”

“还行,就是多梦,从北境回来后一直都这样。”

凤醉秋敛睫避开她的打量。

“严重吗?早前军医也提过几句,但说问题不大,不曾开药。”

虽话未挑明,但女医已大致明白,凤醉秋清楚自己有所心病。

因职责之命而杀伐太盛,本心里却并不嗜杀。

这其实很痛苦。

凤醉秋至今都没疯掉,大约也要多谢当初在军中受过的那些心志上的特殊训练。

她这种情况,只能自行纾解,靠时间慢慢疗愈。

医家能给的外力助益是很有限的。

女医无声叹息:“不严重,确实不必服药。尽量保持身心舒畅,多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就好。”

“好,多谢。”

要说现在做什么是最能让凤醉秋高兴,那大概就是将顶头上司套麻袋一顿暴打。

做错事添乱还振振有词,明显就是欠揍。

女医临走前最后叮嘱:“凤统领,您所服用的汤药,有定神安眠之效。因昨夜彭校尉说过,你们从前在北境受过一些特殊训练,寻常药量对您无用,所以药量下得有些大。待稍后药效发挥开来,您就会极困倦。若有紧急公务,可趁着眼下还清醒,及时处置。”

凤醉秋和彭菱从前接受训练熬刑守密的训练,被灌过不少乱七八糟的药,身子都被喝木了。

但凡能使人麻痹松弛、定神安眠之类的东西,正常的分量对她俩确实没什么用。

“好,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女医离去后,凤醉秋便唤了候在外头窗下的那名杂役侍来。

“让彭校尉速来见我。”

*****

昨夜抓了几个活口,彭菱正审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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