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呆了两日,风平浪静,沈烟离在思忖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缓缓踱步来到墨白的住的地方,屋子前有个院子,院中种了些桂花,桂花开的繁盛,金光璀璨的,风一吹,桂花的甜蜜香气扑鼻而来。
墨白正站在院中聚精会神的练习术法,只见他双手交错,凝神结印,刚见金色流光在指尖流窜,但没过一会儿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恨自己不争气!连这种简单浅显的术法都不行。
沈烟离看到了一切,站在院门口低喊了他一声:“墨白。”
墨白随即转身看到她,一张衰败的脸立刻变得笑容灿烂,像一条小狗见到主人似的迎上去。
“师尊。”墨白在她面前拱了拱手。
沈烟离低应一声,随后走到院中,看着墨白的脸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好多了,多谢师尊关心。”墨白笑盈盈的回。
“那便好,我打算今日前去诛杀妖邪,你呆在王家负责他们安全。”沈烟离命令。
墨白立刻拒绝:“我不要!师尊我要跟你一起去除妖邪!”
“可是你修为不高,术法又不强,跟着我会很危险的。”沈烟离说。
“我……”墨白无力反驳的垂下头。
就算我修为不高,我也想跟着师尊……
“就这么定下了!”沈烟离自己拍板一甩清袖转身离开。
“师……尊……”墨白望着那个远去的白色身影,心情低落。
午夜时分,沈烟离站在高高的屋檐上,清风吹动了她身上的雪色长裙,远看就像天上谪仙。
她观察着王家周边的情况,按道理来说虽然沈烟离出手狠重,可那妖蛇的修为并不低,这两天虽然内伤未好,但伤口应该已经愈合。
妖邪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常走歪门邪道,所以妖蛇为了早日修复自己的内伤,刮了一遍后,能抢的都抢走了,还好杜老爷有先见之明,那玉牌和银票都放在贴身的地方,没被发现。
看着满身是伤的杜老爷,王喜财非但没有去帮他,反而原形毕露。
“王兄,快帮帮我!带我去看一下大夫。”杜老爷请求道。
结果王喜财面无表情的看了杜老爷一眼,露出了残暴的獠牙,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恶狠狠的砸在杜老爷的脑袋上。
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杜老爷,绝望的看着王喜财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喜财居高临下森然的看着他缓缓道:“你以为我跟你称兄道弟是为了什么?你以为这一路上我跟着你是为了什么?”
“……”杜老爷的眼眸里透着悲凉。
只听得王喜财继续道:“杜兄,我们王家已经山穷水尽,走到我这里已经穷途末路,我找到你是我最后的退路,而你却拒绝我,还说要带我去西凉做生意?你知道生意本就不好做,这一趟无非有赚有亏,而我王家已经无路可走,你却还要给我一个可能失败的期望,我们王家等不起,我王喜财也等不起!反正这生意也是盈亏参半,还不如你把这些钱和丝绸都给我,保我们王家一家子的前途!”
“所以……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杜老爷吃力的问,就算死他也要问个明白。
“是!从一开始跟你上路开始我就想好了一切,反正这一带流寇盗匪那么多,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也不会引起怀疑,而你只能算是运气差而已。”王喜财面目扭曲的说。
“你……”杜老爷心里既绝望又悲痛!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一天!
而这个人靠近自己只是为了抢走自己的一切!是如此的处心积虑!是如此的阴险狡诈!
“杜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王喜财狰狞的那起那块石头用力地砸在杜老爷的脑袋上,一下两下,直到杜老爷的脑袋成为烂泥。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野外,王喜财把杜老爷身上的玉牌和银票抢走后,将他的尸体埋了起来。
墨白看完了这一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人竟然可以做到这般的阴险奸诈,冷酷无情吗?”
“人有欲,欲望蒙了眼就会做错事。”沈烟离淡淡的回答。
之后场景再次发生变化,一转眼来到了三年后,杜老爷死后,杜家彻底的没落,由于杜老爷走时将家宅田亩做了抵押,杜家一夜间倾家荡产,人走茶凉,杜夫人病死了,杜灵儿沦落到了青楼。
三年里,杜灵儿经常寄信给王喜财,但是却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虽然她知道她爹爹已然凶多吉少,但是是死是活,他都清楚!
而且那个陪着爹爹的是曾经信誓旦旦承诺过要保护爹爹回来的人!
但她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直到后来她绝望了!认命了!或许那个王叔叔也在路上遭遇了不测,或许他真的为了保护爹爹付出了一切,或许他……
想了太多,都是她为别人找的借口。
反观这王喜财,自那次心狠手辣杀了杜老爷以后,将杜老爷的丝绸在西凉卖得了好价钱,并带着他的所有钱两回了白云村,顷刻之间,王家变得家财万贯,彻底摆脱了没落的命运。
没有人知道他们再次发家的过往埋藏着那么一段肮脏的往事,王喜财以为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些杜灵儿寄来的信,他一封也没打开过,因为他害怕看到自己不堪的过往,于是让管家全部烧光了,后来也没再收到信,他才安了心。
或许这段过往不会再有一个人知道。
他还学着杜老爷的样子开善堂,救济灾民,开药房请大夫为伤者免费疗伤,人人都夸他是大善人!
他把自己包装的如此善良,即使不好的传言出来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自己是那样的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命运总是那么爱开玩笑,五年后,他在街上碰到了在外采买东西的杜艳娘,他清楚的记得这张脸,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