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等着,莫急。”林棠柔柔一笑。
她一人在菡萏院不太在意发饰,单单挽了支簪子。
“满月,洗手净面。”林棠交代。
满月得了吩咐,先让蛾眉月带那小丫头去吃茶,再派遣一众丫鬟端热水,取衣裳。顿时沉寂的院子内一阵忙碌,满月为林棠束发。
“胡氏那婆子向来癫,待会你同蛾眉月陪我去前院。”
满月低声应是,取来桃色夹袄给林棠穿上:“姑娘莫要动气,当心气坏身子不值当。”
“这有什么好气的?”林棠弯起的眼角如天上半弯明月,“跳梁小丑,甚是有趣。”
她确是脾气稳定,不爱动怒。一切皆有运筹帷幄之意,就算意外来临,也会从容应对。
满月对林棠的细细叮嘱,实则是怕胡氏发起疯来让林棠这个生长于礼仪漫谈的贵女束手无策。
带话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领着林棠去林怜的院子,那里早已翻了天。甫一进院子,端热水的,熬煮药的,低着头快步走着的婆子丫鬟络绎不绝。
“二姑娘好。”
眼尖的丫鬟站定行礼,林棠浅淡地“嗯”了声。
她走进屋子,正巧听到有丫鬟禀告胡氏:“夫人,药来了。”
“快快,快给怜儿喂上。”胡氏急急道。
林棠这个林家二姑娘,一时间竟无人在意。她也不恼,头上的步摇一支也未曾发颤,径直走到胡氏面前。
“见过母亲。”林棠盈盈一拜,恰似出水芙蓉。
“起来吧。”胡氏疲惫道,她如今的状态不太好,眼圈乌黑,皮肤尽显松弛,想来是为林怜的状况着急。
房间内的圈椅中坐着何大夫,林棠依礼拜见,由满月扶着坐到圈椅中。
“我方才让人去请你,是为了找你做主。”胡氏揉了揉太阳穴,感到身心俱疲。
刚开始听到林怜高热不止的消息她甚至有些窃喜,心想着林怜总算有了林棠半分柔弱样。谁知一上午过去,竟还是烧的头热脸红。
请了许多大夫都无可奈何,还是何大夫开了药方,却少了一味药,乃是一朵品质极高的新鲜雪莲。
雪莲难求,品相极佳更是难求,新鲜雪莲只配得上有价无市。
她是想林怜用药珍贵,也没想要稀少啊。
正巧厨房的管事用饭来,偷摸问了嬷嬷胡氏的难处,多嘴说厨房库房前两日入了一朵雪莲,正新鲜着。
原是林棠派丫鬟送过去熬药的。
胡氏压下心里的担忧,陈述事实:“方才情况紧急,怜儿又着实难受。我瞧你久久不来,就擅作主张,让嬷嬷先拿去用了。”
胡氏虽有心拿捏林棠,但众人下不得不保持礼义廉耻,继续开口:“你倒说这雪莲什么价钱,我私下贴补于你。”
林棠浅浅一笑,并不说话,端着茶杯润润嗓子。
“二姑娘那朵雪莲我看过,算得上是有有价无市。倘若说个数,也得万金。”何大夫淡淡开口,但见胡氏脸“唰”的一白。
“万金?”胡氏试探道,语气分明在问林棠,想要她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