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偏过头吩咐蛾眉月:“过几天,瞧着哪天天不好,下了雨,好送孙妾室上路。别留下把柄,诊断出染了风寒好,可以拖一段时间。”
林棠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似乎自已不是掌控孙妾室生死的人,不是安排林拂远命运的人,而是和蛾眉月随意聊天。
“是。”蛾眉月应下,询问林棠,“我瞧着姑娘挺喜欢二少爷的,何不让孙妾室明个就死个痛快。”
“我昨个才去找孙妾室,明个人就没了,那岂不是要怀疑我。”林棠一字一句安排,“死个痛快报了衙门,惹上一身腥何必呢。”
“就是要像这种,意外身亡,无人怀疑,无人追查,才是最好。”
“姑娘妙计。”蛾眉月恭维了句。
林棠低下头喝茶,不禁庆幸自古以来帝王绝情,有一个去母留子的法子。如今用在孙妾室身上,对她而言只有利没有害。
若不是胡氏还要操劳林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可能早要了胡氏的命。
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自已接下来几日也不可再去找孙妾室。
林棠用了饭,喝完药,打算躺下歇息。上弦月却忽的叩门进屋:“姑娘,门房转了封请帖过来,是司大姑娘托人送来的,邀您过几日去赏春宴,说是京城里有名望的贵族小姐都会去,其中不乏一些青年才俊。”
一听是宴会,林棠本想拒了。她近些日子劳神劳心,且对这些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可一听到有名望的贵族小姐都会去,她猛的来了精神。
满月口里的“那边”如今已是十八岁,早已行过弱冠之礼,是时候挑个好姻缘了。
这件事若是交到别人手中,林棠放心不下,唯有自已过问,才可觅得一位良人。
“满月,将京城中所有适龄的姑娘贵女的画像送来,包括为人品行以及家世如何。”
“是。”
看到满月出去,林棠吩咐上弦月:“给司大姑娘回帖,说赏春宴我必会到场。”
她以前都在调理身子,未出现在世家夫人小姐之间。如今带了任务去赏春宴,林棠也打算同世家小姐夫人打打交道。
虽林棠极不喜欢做这种事儿,可烦心归烦心,自已终究还是女儿家。
睡过觉,林棠让满月去取了古筝来弹。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许久未练手,也怕手生。
万一宴会上要表演节目,总不至于太过局促。
弹罢琴,林棠取了各位适龄姑娘的画卷来看,先将品行不端,样貌平平地挑出去。如此一来,只剩十余幅。
林棠淡泊着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目光落定在余尚书家的嫡女——余春悦脸上。
听余家的下人说,余大姑娘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惠外秀中。
看样貌,也是标致的美人。
“这位外界的风评怎么说?”林棠指着余春悦的画像问满月。
“外界都是夸赞有方,只是,”满月凑近林棠,“余大姑娘有一门远房表哥,刚刚考中进士,余尚书想要许配给那表哥。”
“又不是郎有情妾有意,”林棠淡淡道,“表哥吗?余大姑娘少了一位远房表哥也不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