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起来是差不多的,却感觉现在看着哪里不太一样。
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他那颗向来平静的心,有些说不出来的堵。
“有没有受伤?”
门没关,昏暗的光线中隐约透着些微光,穆荆也好像瞥见她眸底的水光。
可他的指尖刚碰上她的脸,就被她拍开,脾气暴躁,“别碰我,都说了没事了!”
察觉到他望过来的目光,她别开视线,“你去看那官姐姐,说不定你再不去关心关心,人家可要痛死了。”
可不是嘛,她这睚眦必报的狐狸精可不是吃素的。
每一下可都是下了狠手的。
庄曼苓痛得脸色直接发白。
寂静的房间内,空气中似乎有人轻叹了一口气的声音。
穆荆也看了陈画棠一眼,看她像只炸了毛的狐狸似的,浑身带刺。
他没回头看其他人,只给局里的医务室打了个电话,“拘留室来一趟,这里有人——”
话还没落,眼前的人突然倒了下去。
穆荆也墨眸瞳仁一缩。
他反应极快的把人接住,捞进怀里。
却不想,他刚碰上她,大掌上就摸到了一抹湿漉漉的黏腻感……是血。
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鸡汤味道。
她穿着黑色的上衣,即使有些湿了,在这昏暗的光线中却并不明显。
“穆队?穆队在吗?谁受伤了?”电话那头的人喊了一声,行色匆匆像是在准备什么紧急备用药箱。
“在。”穆荆也嗓音很低沉,可那平日里冷静的语调却带着微微的颤,“帮我叫救护车,现在,马上!”
想起她刚才刻意咬着牙不愿说话的样子,黑暗中,那双墨眸浸染了微微的红。
庄曼苓明显感觉到这男人的不对劲,咬牙想为自己辩解,“穆队,她说不定是故意——”
她不过是泼了个温热的鸡汤过去,还没怎么她呢,怎么可能就……
穆荆也头也没回,没有理她。
他小心翼翼的帮陈画棠把弄脏了的黑色上衣脱去,捡起旁边的外套,动作轻缓的帮她裹上。
他背对着庄曼苓,可绕是这样,她还是能看到他照顾陈画棠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尤其是——当他拆出了那大量浸染了血的绷带,庄曼苓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凝重了不少。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男人身上的冷肃气息渗人的慌。
庄曼苓没想到陈画棠身上有伤,似乎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意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男人嗓音冰冷至极,语气里不容置喙,“滚!”
他明显是连听都不愿多听她解释。
庄曼苓脸色苍白。
他们以前一起执行过任务很多次。
用局里的信仰来说,每个执行任务的小组,都是患难与共的关系,是兄弟,更是亲人。
穆荆也年少成名,却不矜傲。
以前哪怕执行任务的条件再艰苦,别人犯的错误再低级愚蠢再拖累人,他也从来不会觉得不耐烦,不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待人。
庄曼苓看着他抱着人离开的背影,那略微凌乱匆忙的步伐,哪里还是那个向来镇定冷静的穆队?
风微微掀起她的长卷发,她的眉眼偏英气,这样的长卷发其实跟她并不衬。而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习惯于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