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巨大的轰动吓得他拔腿就跑。
“凃夫,快跑,他们要谋害你,他们要害你,跑啊!”
强烈的危机感促使着凃夫脑子里只剩逃跑的念头,听着后面的破口大骂充耳不闻。
他依仗着对船只的熟悉程度,很快便甩开了那群人,重新躲在管道里,从他的视角能够看见那群还在追逐他的疯子。
每一次有人靠近,他的心跳都在急剧加速,
紧紧的握着手里沾满血迹的刀,随时准备挥出。
幸好,那群人只是稍微找了几次,现实撞开了他原先的住处,实在没见到人后也没再浪费时间。
凡是船上有的是人。
“得救了。”
凃夫大口喘息,流着泪庆幸他又一次的活了下来,在这恐怖的海上大逃杀中,成功晋级了下一轮。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趁着缝隙里余光,凃夫从胸口掏出记事本,企图将这里发生的事全都记录下来,也算是给后来者留个证据。
他操起沾满血迹的手继续写着,
“12月5日,星期一,从昨天开始,我注意到有水手看我的眼神很怪,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什么,似乎想害我。
我提前在管道里躲了一整天,靠着管子里肥大的老鼠充饥。当天晚上,客舱走廊传来一阵诡异的磨刀声,紧接水手们的脚步纷勇而至,一下便撞烂了舱门,没看见我人后,随即传来几声破口大骂。后半夜,船上喇叭的歌声音量很大,掩盖住了几声惨叫,不知是谁又遭毒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
……
之后的几日,管道里连老鼠都少了许多,凃夫不敢点火烤食物害怕引起注意,只得剥皮后将生肉咽食下去,保证每天都有能量摄入。
而广播的音乐却越发频繁了,可怕的音乐每天都在播放,这也就意味着每天都有人葬生。
无数痛苦的嘶吼与美妙的乐曲混合在一块,终是凑成了最讽刺的乐章。
而躲在管道里的凃夫在晚上根本不敢睡觉,一闭上眼便能看见那些死去的亡魂来找他索命,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一起来便要面对这个恐怖地狱,如此精神内耗在已令他疲惫不堪。
但随着时间越往后,脑海里本来模湖的记忆就越新,此刻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想,便是他从过往记忆中推断的最佳结局。
自己似乎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但却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如果等每一轮时间结束,所有人都按照原来的结果死去,或许还有机会回到最初。
回到最初上船的时候,只要将阻止海难发生,便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这简直成了某种执念。
他需要通过一轮又一轮的考验和观察,在内心推演着每一个计划的可行性,
只有寻找出最优解,拯救所有人。
“每次都等到大逃杀最后一轮未免也太晚了,其实可以直接跳到最后结果,让游戏终止即可,而终止的条件……只有一个。”
凃夫心头勐然跃起这个想法,他迅速掐灭这个疯狂的念头。
“砰!”
但那个念头却又一次次升起,凃夫恨恨地用拳头勐然砸了一下管道,打消那个念头。
“我在做什么,凃夫,你决不能这样干!”
管道里被“砰”地一声敲打,内部动静立刻就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甲板上幸存的水手随即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当即便向四处呼喊:
“找到了!他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那刺耳的声音在凃夫耳畔旁不断萦绕,像只烦人的苍蝇,本就十分挣扎的凃夫勐然抬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助他将手中的尖刀直接朝那人抛去。
只见银光闪耀,“唰”地一声便穿透了其脑袋。
“死了?”
凃夫顺着通道直接滚下去,还不敢置信他如此轻易就能将人杀死。
哒哒哒……
仅存的十几名水手从各处出来,他们视网膜早被猩红给淹没。
这群人惊讶之余也不留余地的操刀上来,只见刀光剑影在眼前闪耀,凃夫不抵抗也不逃跑,刚刚的邪恶念头瞬间脱口而出,
“只要杀光所有人,便能重新开始。”
话音落下,他抬手之间,巨大的能量在指尖汇聚。
再轻轻一甩动,“砰、砰、砰”的爆炸接连响起,那伙来围攻他的幸存者,身体也随之爆开,血液喷洒一地。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水手,还没来得及呼唤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指……指枪……”
连凃夫自己也没想到,他掌握着如此强大的能力,也没想到能脱口而出这个能力的名字。
须臾之间,围攻他的水手便以凄凉的下场死去,剩余的幸存者们见到这古怪到极致的一幕,脸上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
有痛苦、有麻木、有惴惴不安,有习以为常,
所有船员仿佛对这样的进程已然不意外。
但却做出统一反应,从各处纷纷来到甲板上,他们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等待作为船长的凃夫结束这一切。
那些原本死去的船员,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露出幽怨的神情朝他抛来。
凃夫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法理智去思考,本能令他想动手立刻杀死这一船的人,然后再将他们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下一次,只要再等一次就行。
凃夫喃喃自语强烈地暗示着自己,他随即便要发动能力杀死所有人,进入下一轮的循环。
“已经够了。”
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只见亚瑟船长拖着他残败的身躯,艰难地向着凃夫走来,神色中尽是复杂的神情。
“亚瑟船长,您没有死?您刚刚在说什么?”凃夫不解。
“难道你忘记自己已经尝试了几十遍,无论是抢夺控制台,还是联系外界的救援,或是将水手杀光,怎样做结果都不可逆。”
亚瑟船长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发出沉重的声音,“你不会还没发现,无论你费尽心思也不过是在过去的时间里游荡,却什么都没法改变。
孩子,该醒了。”
“在过去的时间游荡……你……你在说什么……”
凃夫下意识后退半步,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紧紧抱头,许多往事不断在脑海浮现,
为了破解这个难题。
他曾试过无数种办法,像这次一样好言相劝的方法,也有极端的灭绝制造麻烦的人,或是一开始就破坏了船的发动机,执行了几十上百次遍的救援行动,
只为将记忆最深处的困扰解决。
不管怎样,始终都没法彻底解决问题。
那些船员们,则是陪同着他在一次次毁灭与新生中,像坐牢一般经历着重复的戏码。
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后,已然让它们厌倦了这样的游戏。
凃夫身体颤抖的向后退去,他没法感觉到疼痛、也无法感觉到外界的,持着一颗冰冷的心,一直将游戏给玩到了现在。
“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要继续停留在此。”
凃夫半跪在甲板上,诸多念头令他的脑袋一下被巨量的信息所填充,令他一点点回想起了以往的经历。
如潮水般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了一块。
终于在一刻,
凃夫·卡佩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想起了他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这片环境,事情之所以演变成现在这样。
只因为他沉睡在“圣玛利亚号”前曾做了一件事。
服用冒险家途径序列5魔药。
其名,白日梦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