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比赛就看比赛,班级荣誉,无可厚非。
带水又是几个意思。
少年那点儿玩弄心思上来,池宴靠着椅背,咬了咬牙。
而赛场上,前两个小节都保持领先优势的班级在最后一个小节居然没有任何优势。
有几个男生年纪不大正轻狂,爱装逼,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大起来。
球权到对方,江珩提前站位防守,刚好挡住他的视线,手里的球没拿稳,自己掉了。
那人立马脸色一变,高高地扬起手肘,直冲江珩下巴。
江珩是个比较斯文的人,在剧烈运动里挨了这么一下,眼镜直接震掉了,又被那男的踩在脚下,连个道歉都没有。
明晃晃就是在挑衅。
“你什么意思?”另外一个男生冲了上来。
那寸头男梗着脖子:“什么什么意思?”
“打人了你不知道?”
“拜托,大哥,竞技体育哪有不受伤的,不敢来就回家跟小姑娘跳皮筋儿去。”
这俩人气氛开始焦灼,战火一触既燃。
裁判老师发现大事不妙,赶紧长吹两声口哨,示意安静:“文明比赛,大家要冷静。”
这会儿哪有人会听他的,就连观众席内都是扯着脖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操你妈你再说一句?”池宴同学说。
“我说怎么了?你们就是菜就是垃圾!”
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有一股高傲劲儿。
平素最受不得两件事,一是被别人看不起,二是自己兄弟被别人看不起,今天是两件事夹杂在一起了,很难保持理智。
两班男生是各给各班站队,谁也不服谁。
林稚晚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走进来的比赛,居然还能看到附加好戏,可又觉得这种热闹不看也罢,毕竟她就站在第一排,要是真打起来了很可能被殃及。
她脑子里想好多事儿,又看了看。此刻还在替补席坐着的池宴。
他倒也不淡定了,一把将手里的毛巾甩在椅子上,垂着眉眼往风暴中心走去。
人群都开始摒心静气。
他步子很大,每走一步都带着压人的气场。
“老二别动粗,”池宴抬手按了按男生的肩膀,又看向那个寸头,眉毛一扬,语气拽拽的,“谁垃圾?”
他本来觉得就是班级之间打的比赛,没必要搞得严肃。
可这货居然嘲他们垃圾?!
男人最不能被说不行。
这是关乎尊严的大事,跟年纪无关。
看起池宴,寸头也打怵,可气势不能输,扬高音量回答:“就你们班垃圾。”
池宴突然笑了声。
怎么办,他突然来兴趣了。
他妥妥就是一个坏种,不仅喜欢撩清纯的小姑娘,还想撬开死鸭子的嘴——听这些嘴硬的家伙心服口服告饶。
“阿珩先歇歇。”
池宴冷声交代完,又拍了拍球找手感,用下巴对着寸头,寡淡道:“继续。”
比赛因为一点插曲更加热闹。
池宴先是投了个三分找找手感,没中,对面班级立马发出一阵揶揄声。
他不恼,等到球权交给对方,他伺机断了对方一个球,然后飞快地持球反击。
他腿长,动作快,战术也明确。
对面班级的人没想到这球能被断下来,也没想到他不传球,等到再想起回防的时候已经晚了。
池宴运球到罚球线外,突然一个起飞,挥起手臂,整个人如同会法术一般,从罚球线平移到篮下,球入篮筐。
“砰——”地一声。
完成一个十分完美的战斧劈扣。
阳光给他描摹了边界,站在林稚晚的角度,能清楚看到他手臂上流畅凸起且有力量感的线条。
他的风格跟他一样,嚣张任性,不可阻挡。
人群的热情也被这一个爆扣点燃,无数球迷男生发出惊呼声,就算是不懂篮球,可视觉冲击也是有的,无法不被他的暴力美学所折服。
欢呼声喝彩声漫天里,池宴只平稳落地,任由身后的篮球跳跃着,他回头,挑衅地朝寸头竖起中指。
下一秒,又偏了偏头,将中指朝下比,描着嘴型:“垃圾。”
接下来的两分钟,由于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这些人多半都沾不到他的衣角,他也不收敛着,暴扣一个接一个,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扣的傻逼哑口无言,齐刷刷闭嘴。
最后以一个三分结束战斗。
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比分拉开很大差距。
比赛结束,往往是体现男生魅力的时候。
不少蛰伏在观众席的女生都齐刷刷上去给池宴送水,妄图能得到他的一眼。
林稚晚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想赶紧回到班级战地。
可她刚转过头,身后就伸过来一条长长的手臂。
池宴从她怀里拿过来电解质水。
“哎——”
林稚晚出声制止,这是给他们班比赛同学喝的。
可池宴就跟没听到似的,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半瓶,还欠儿欠儿的,把剩下半瓶塞回她怀里。
林稚晚:“……”
登徒子!臭公子哥!
她在心里腹诽,却听到池宴问她:“给我送水的?”
声音里多几分玩味和挑衅。
林稚晚赶紧反驳:“才没有。”
“嗯?”池宴微微弯腰,视线和她平行,嘴角笑容有点儿坏,“那你知不知道,篮球场上的规矩。”
林稚晚:“…?”
池宴点了点她怀里的水瓶,眉毛一扬:“姑娘手里的水,只有她男朋友能喝。”
林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