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必要吧?”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出言反对的竟然会是辛爱。
她自己也是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有点懊恼地闭上嘴,憋了一会儿又找补说:“我是觉得现在的部分都练习惯了,反正离正式上台还有一段时间……”
安穗穗也说:“是啊,真要重新分配还得调整舞蹈部分,未免太麻烦。”
秦雪没有接她们两个的话,而是看向谢琼音:“你觉得呢?”
“……”
谢琼音沉默半晌,无声苦笑,最终还是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我确实不能保证在正式出演之前一定练好,这样更保险。”
秦雪点头:“那就……”
“我还是觉得没必要。”
明明本人都那么说了,安穗穗却坚持反对,“按照现在的进度,再努力练练是能……”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努力当理由的。”秦雪不紧不慢地打断她,“你能保证她在演出前绝对可以练好,舞台上不会出差错吗?你愿意承担失败的风险,其他队友呢,公司呢?”
安穗穗一时语塞。
她说服不了秦雪,最后所有人拿着重新分配过的歌词本,在异常沉默的气氛里各自散开。
安穗穗一回到房间,就把歌词本扔开,扑到床上,脸埋进被子里压着声音一顿“啊啊啊啊——”。
余晓露在后面带上门,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和她说话。
“我也知道不是什么事情努力都有用啊!”安穗穗喊完就翻身坐起来,生气道,“可是这也太不爽了!明明还可以再试试的……”
余晓露谨慎地:“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安穗穗看她那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更气了,“我就和你说吧,在你来之前,这里就只有谢琼音一个人是认认真真把这个团当回事的,另外两个……算了。总之凭什么啊,今天这样一改,她整首歌下来根本就没几句词!”
越说越胸闷,安穗穗不爽:“你不会要站在秦雪那边吧?”
“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对吧?!”
“可是。”余晓露静静看着她,认真地说,“虽然不好,但这件事换成是穗穗你自己,你其实会接受这个安排吧。”
就像谢琼音也接受了。
安穗穗不是不明白道理。她和余晓露对视片刻,泄气地往后一躺,用手盖住眼睛。
“真不甘心。”她低落地说,“太让人不甘心了。为什么努力不能一定得到回报呢?”
再不甘心,事情也已尘埃落定。不过晚上三个人一起加练,谢琼音还是会练习原本的部分。
“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吧。”谢琼音反而比较看得开,“这首歌又不是只表演这一次。这次没办法,还要为以后做准备。”
安穗穗跟着振作了一点:“确实,机会还有的是。”
谢琼音无奈地说:“所以你们就别给队长脸色看了吧?”
说是给脸色看有点严重,但最近队里的气氛确实沉闷。尤其是秦雪在场,几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竟然能一句话不说。
倒不是因为谢琼音的事对她有微词,刻意针对——队里除了辛爱,没有第二个这么幼稚的人了。只是秦雪本来就身份特殊,配上这个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比起队友,说来更像她们的上司。
谁会在关系不算融洽的上司面前放松下来,说笑取乐啊?光是待在同一个空间就很折磨了。
“也就小鹿妹妹这种没神经的人能做到吧。”安穗穗说。
正在喝水的余晓露忽然被cue,困惑地转头:“队长平时还是很和气的啊。”
安穗穗:“这样的和气吗?”
她模仿了一个秦雪常有的,充满距离感的温和微笑。
“……可能是有一点强势。”谢琼音试图描补,“但她其实没有那么不近人情。说句实话,我的条件确实不太适合上台唱歌,如果换成别人,都不一定会让我进团,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演机会了。”
安穗穗说:“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怎么上心,只是来玩票的吧。”
她这句话没有之前那么有情绪,听起来反倒更有一种较真的冷淡感。
谢琼音也没法说什么了。
她们签合同的时候都知道,因为秦雪只是来偶像行业试水,这个团是暂时只有三年的限定团。如果秦雪做到一半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解约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反正解约金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好啦。”察觉气氛略有凝滞,安穗穗语气回暖,“你自己在她面前同样放不开,还说我呢。总之我也不会特意针对她,工作还是一样做,镜头面前我会努力向小鹿妹妹学习的……小鹿妹妹?”
“我去倒水。”余晓露晃晃空了的保温杯。
安穗穗和谢琼音一样是矿泉水派,练舞室里就有成箱的矿泉水备着,闻言摆摆手:“快去快回。”
大概是快不了的。
厨房里正好有人,开着不算太明亮的暖光灯,给她纯白的丝绸睡裙笼上一层朦胧柔色。
“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