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什么你的心还在他那处呢(1 / 1)
“你没有长眼睛吗?”马车上绣着低调奢华的刺绣,林慕程并不认得,便觉得是一户普通百姓人家的马车将她撞倒。
那马车夫见被撞的小姑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灿灿的笑着,敲了敲帘子说道
“大人……我们撞到了一位小姐……”
坐在马车上的裴长意烦躁地掀开帘子,哪里来的小姐,就连他裴家的马车都敢碰瓷!
那马车帘子一掀起,裴长意瞧见林慕程头发微乱,眼角带泪,他本就是好色之人,瞧见这女子这副模样,一下便起了怜悯之心。
他一向仗着自己有一幅好皮囊便肆意妄为,于是将马车帘子一掀开就跳到了地上。
林慕程脚踝丢到了,瞧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候,眼睛都有些瞪大了。
那马车上的男子生的可是一副好模样,宽肩细腰。
和上次宴会见到的五皇子可比!
她顿时脸色通红,想着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没想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
“你无事吧。”瞧见那下马车的男子关切地询问道。
她便更加窘迫的脸色通红,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招架得住一个俊秀的郎君如此关切!
林慕程瞧见那男子身上的玉佩看起来就昂贵万分,脑子一转,心中便有了思量。
“我无事……我本是来京城投奔一家亲戚,可惜被那户人家拒之门外……走投无路之际,便遇到了公子……”
这话指向性可明确!这姑娘摆明了就是想让少爷收留她!
裴长意一向好色,爱沾花惹草。
瞧见这女子楚楚可怜,又有些忧心自己屋子里那个母老虎。
裴长意将她抱起便走进了马车。
“居然撞见了本公子,那我便负责到底。车夫,去竹苑。”
那赶车的车夫差点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了,听到了裴长意的吩咐,便忙不迭地赶车。
林慕程羞得满脸通红,瞧见那男子衣摆下细细绣着一个小小的“裴”字,依稀记得这京城里有一家姓裴的富商。
若是她能攀附这号人物,那定是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的……
她不能将她真实身份暴露!
当夜晚,林慕程抵不过裴长意的温言细语的攻陷。裴长意不仅待她温柔可意,那处别苑的下人待她也恭敬万分。
若是嫁到温以落说的那户年事已高的夏大人,不仅要面对和她年龄相仿的夏小姐和少爷们,也不知那府中的下人会如何刁难她。
可若是让裴长意给他一个名分……裴长意年轻俊秀,又有一身的好体力。
林慕程定了定心神,日日待在林老夫人身边,自然也是知晓些“以色伺人”的道理。
“林姑娘,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林慕程耳根子软,当夜便将自己献身了裴长意。
一夜翻云覆雨,林慕程起身便觉得一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她有些窘迫地看着四处凌乱的塌上,心中便知晓这裴少爷定是要给她一个名分。
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她终于给自己开辟了另一条路……
……
红叶端着一碗冰乳酪走进了温以落的屋子里。
“夫人,这是老夫人吩咐厨房给你送的,说是解解这些日子的暑气。”
温以落笑着打量了这碗乳酪,这里头说不定被下了什么,她怎么敢吃?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碗乳酪被赏给你吧。”
说着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我那小姑子,现在在何处?”
红叶低头回答道“会夫人的话,小姐她和裴少爷去了一处别苑。”
听到裴少爷这号人物,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一夜没有送回林府,定是被那裴少爷吃干抹净了。
紧接着露出嘲讽的笑容,将袖子里银子拿出给红叶
“你用些银子去裴府贿赂几个裴夫人身边的下人。”
那京城里的富商裴长意,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号糟烂人物。
就是妥妥的一放荡公子,家中已有妻室却日日沾花惹草。
他那妻室周氏为官家,嫁给这裴家本就是下嫁,那周氏又彪悍至极,那裴长意想偷吃都瞒着他那夫人。
若是被周氏知晓……
那林慕程定有她好果子吃!
温以落今日说是带着丫鬟出门采买,实际上却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她第一次去那三皇子府宅,便觉得似乎置身于勾栏院中,这脂粉味熏得迷人。
“林夫人?今日那么好兴致来我府中有何贵干?”
温以落上前行了一礼,沉默不语。
见温以落这幅模样,三皇子随意地一摆摆手,那四处伺候的女子便安静地退下。
“听说三殿下和妾夫君有所往来,可是最近夫君似乎有些太被孝仁帝看重了些。”
三皇子脸色微变,内心思索,区区一个妇人,又怎么知晓他内心的筹谋?
他避其锋芒地随意地回答道“林大人被孝仁帝重用,这可是好事。为何林夫人如此惶恐,莫不是……你们夫妻之间离了心?”
温以落脸色不变地掏出袖中卷轴,缓缓地跪了下来。
“夫君势力日益广大,甚至在府中和神秘人有所通信,依妾所知,夫君对三殿下……并不真心。”
他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杯中,语调诡异。
“他待我……并不真心?”
他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妾日日在府中被夫君欺辱,夫君为保他名声,不和妾和离。”
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温以落几句话,便知晓了温以落的意图。
“你空口无凭,我为何信任你,又为何帮你?”
三皇子慢慢地将桌上点心塞入口中,眯了眯眼问道。
她将那密信拿出,三皇子摆了摆手,身边伺候的人便将那密信拿上呈给三皇子。
林敬程果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竟然还私自勾结太子?
三皇子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只是一颗太子埋在他府里的棋子。
“太子背后有皇后撑腰,如今皇上对外称感染风寒。这太子不日便要登上帝位,我又能耐他身边的人如何?”
废物,三皇子内心默默地想着,刚开始只是瞧着那林敬程有几分好颜色,做事又利索,又投其所好,他便起了收林敬程为幕僚之心。
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安排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温以落起身,语气缓缓又坚定地说道“三殿下难道不想要那个位置吗?”
那个位置?
皇位?
“其他人不知,但我却知,林状元这名号……可不简单。”
……
温念在那处院子里昏迷了半日,便闻到一阵清凉的药香悠悠转醒。
慕雨瑶有些忧心地看着温念,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为何来到这里了?”
温念见到慕雨瑶先是兴奋,紧接着诧异地问道。
“我见这熹王府戒备森严,于是便知晓这府中定是出了些什么事情,于是便将锁撬开,没想到那下人都在传七殿下意图谋反被熹王关到密室中。”
“他被诬陷了。”温念打断了慕雨瑶,表情严肃地说道。
慕雨瑶急急地回答道“我知姜知许不是这种人,我就比那京城派来的官差多了几步脚程,他们明日便要来到通州了!”
慕雨瑶将温念身后的绳子解开,听到慕雨瑶说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心中一沉。
“京城里还有传孝仁帝的消息吗?”
慕雨瑶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暗了下去“孝仁帝听说已经……危在旦夕……”
怎么可能!
温念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太子这招狠毒,竟然自己父亲都下如此重手!
她不顾已经有些酸软的手臂,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熹王府的地图。
慕雨瑶心中一喜,“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太子对他不设防,刚开始她被关到了太子的书房。
她四处瞧瞧,便将这放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地形图藏在了袖口。
两人对着那图看了片刻,慕雨瑶立即敲定她前去解救姜知许。
温念摇头。
“我知你心里惦念姜知许,可是那暗室危险,你定是吃不了那苦头。”
不行,姜知许已经被关到暗室好几日了,她要亲眼瞧瞧姜知许。
说着她便任性地将慕雨瑶腰间的匕首取走。
“我去。”
见她如此坚定,慕雨瑶也收了前去暗室的心思。
熹王府中弯弯绕绕,她寻了许久,才找到暗室的入口。
“谁在哪里!”那守着暗室的侍卫也是有几把刷子的,瞧见有人踏入这暗室,便有些警惕地四处巡视。
“你,去那边瞧瞧。”
温念躲在一处栏杆下,见那侍卫越来越靠近,有些避无可避之时,她便现身将袖口里的香粉尽数撒出。
那些侍卫看不见是何人闯入了这暗室,被这烟雾缭绕呛了半天。
“有人闯暗室!有人闯……”
不好!若是这人再喊大声些,将人引来这暗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将姜知许救出!
她冒着必死的决心,双手颤抖地拿着匕首。
另一人瞧见这贼人身板瘦削,握着刀的手又颤颤巍巍,内心似有成算,将刀尖便对着温念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时,那人被捂住了口鼻死死地往后拽下。
楚伊然将面纱丢给温念,她便会意地将那面纱带上。
楚伊然带了许多毒粉,她将毒粉往四处一撒,那些侍卫只需吸食一口,便七窍流血地倒地。
温念将师姐给她的解毒丸吃下,扶着有些疲惫的双腿。
“谢了,师姐,这恩情就先欠着!”
说罢便将裙子提起,飞快地走下那出小路。
她走得焦急,连点灯照明的蜡烛都忘记带了,四处静悄悄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她将松香粉拿出,随处寻了一块石子便生出火星,把火点亮。
她如今已经满脸脏污,那整整齐齐的裙子已经凌乱不堪。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姜知许还在等她!
待她走入暗室深处,她瞧见有一处水牢,里面有她熟悉的身影。
她眼里流出泪水,将拿着一路的石子放在另一处。
她也不顾得上这及腰的水潭,急急忙忙地走下去。
“姜知许,姜知许!你没事吧!”
姜知许身上伤痕累累,眼底漆黑,嘴唇干裂。
往日一向对着他笑,惹他生气的姜知许奄奄一息地被困在这处水牢里。
“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温念见他毫无反应,便用力摇了摇他的脑袋。
“呜呜呜呜。”温念吓得不能自已,见他毫无反应,便伤心地抱着他的头哭泣。
“你不是命硬吗?你不是在寻阿瑾吗?我昨天梦到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阿瑾啊!”
说着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不能死,你个坏东西,竟然把温以落认成了阿瑾!你要赎罪!给我起来……”
“吵死了。”一句话让温念接下来的话没有了下文。
她大喜过望地看着姜知许,激动地喊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在……”
说着便有些艰难地拿出紧紧攥着匕首。
“你忍着些,我来帮你解开。”
姜知许看着这水牢里的水淹没了温念的腰身,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锁链坚韧无比,你一人之力是解不开的,你上去吧,这水冰凉,别伤了身子。”
温念死死地握着匕首想将那锁链解开。
怎么可能解不开……怎么可能用不了……
这湖水如此冰凉,姜知许泡了那么多日,她心疼得难以呼吸,他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他该有多难受。
“你逃出去吧……那信件我放到了城东香铺的树下,若是你将那信件拿出去京城,说不定我们还能有活命一条……”
姜知许好几日滴水不喝,说出这句话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他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没有用的,温念用衣角擦净泪水。
姜知许被锁在这里几日,不知孝仁帝已经被太子设计“病重”了好几日。
太子的野心已经暴露,当下的破局之道,只有将七殿下救出,揭穿太子和熹王的阴谋。
一道掌声从远处响起,有一人拿着火把前来。
“老七和弟妹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鸳鸯,如今深陷困境,还是一如既往地挂念着彼此。”
太子走在这密道里,似乎是在闲庭信步。
“弟妹,我不是说了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的心还是在他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