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台上的包装纸被胡乱扯下来，撕成碎片，散落满地。
同样躺在地板上的还有残落的花瓣，粉色、红色、白色，掺杂在一起，散发出破碎的美感。
几人进门时，办公室的设计师们还在摇晃花用喷漆的罐子，然后在米白色墙纸上喷出丑陋的涂鸦。
桌子上放着一束包装简陋的白花，上面插着张卡片。霍厉城拿起来，上面用红笔写着“欢迎姜甜”的字样。
白花、红字、乱糟糟的办公室……
这是要造反啊。
陆萱正在和尚冬对峙。
尚东看起来就很艺术。剃了个寸头，眉毛也被剃了一刀。左耳挂着一只大得夸张的耳环，右耳什么也没戴，空空荡荡，导致脑袋的视觉中心偏移，总感觉这人要从左边栽倒在地。
他涂了带有闪粉的口红，嘴巴一闭一张，吃进去不少，长此以往大概会中毒。脖子上系着一条淡花丝巾，风骚的紫色上衣，配了一件褐色工装裤。
不论人品单论审美，尚东的衣品确实不错。
但评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忽略他的人品呢？
尚东阴阳怪气，满脸不屑，“我说陆总裁，公司都要破产了，你还在这儿操什么心呢？你看看你，皮肤这么干燥，这么多皱纹，还是退休回家好好保养吧。”
跟着他一起作乱的设计师掩唇嗤笑。姜甜注意到，并不是所有设计师都站在尚东那边。有几个女生默默站在远处，没有参与这场闹剧。
陆萱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她拿自已开涮，希望保持相对和平的氛围。“我年纪大了，要操心的事多着呢。这不，办公室的墙纸要换，还得把后勤叫过来打扫。”
霍厉城知道，尚东今天敢这么做，肯定找好下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干了。如果他没猜错，尚东应该是梁斯岩培养起来的，见梁家争夺公司失败，打算跟着姓梁的一起走。
尚东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双手抱胸，表情不屑。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见过霍厉城，也不会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霍家的话事人。
不过尚东知道，男人旁边的年轻女孩是姜甜。
他走向姜甜，目光中多出一抹狠厉。
“你以为官司打赢了就能代表一切吗？咱们走着瞧吧。能让这公司挺过半年，我算你有本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的新公司活得好，还是你活得好。”
姜甜也没露怯，歪歪脑袋，言语中流露出和年龄相称的俏皮。“你一定会活得比我好。你长得这么好看，至少还可以去做鸭啊。”
“你说什么？！”尚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这丫头居然用这么脏的话来骂他！
以前他在公司里是人人追捧的尚总监。在公司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从来都只有他pua别人、挖苦别人，有谁敢嘲笑他，有谁敢开他的玩笑？
放肆！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霍厉城被逗笑了。他家的小姑娘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他把姜甜护在身后，把桌子上那束丑陋的白花塞进尚东怀里。
“慢走。”
太聒噪了，他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和这个穿着骚包的男人交流。
随行的保镖“礼貌”地把尚东请出去，又把一起闹事的小喽啰们扔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