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仇第一步(1 / 1)
白嬷嬷急着催人报官,却被身旁婆子拽住袖口:“嬷嬷且慢!万一死者是新小姐,咱们担待得起吗?”待看清尸体是张严华,她才一屁股瘫坐在泥地上,髻上银簪都晃歪了。
陈云野吓得腿肚子打转,刚要往村口跑,被白嬷嬷劈头盖脸一顿骂:“找打!先把侯府千金寻出来!她要有半点差池,这村子谁也别想活!”
柴房门被砸开时,慕疏影正蜷在草堆里,麻绳捆得手腕发红。她猛地扑向西屋,指甲几乎掐进方婉如脖子:“娘!他们把我娘怎么了?”方婉如刚从昏迷中惊醒,张口要骂,却被慕疏影凑到耳边的话冻僵了——“想装成被玷污的可怜虫,还是认作通奸的毒妇?”
妇人眼前猛地闪过张严华断颈的惨状,牙关抖得咯咯响。慕疏影轻笑一声,指尖擦过她脸颊:“您总说聪明人有活路,我信了。”方婉如突然号啕大哭:“你让我死了吧!”屋外村民缩着脖子不敢近前,只听见她哭天抢地的动静。
陈云野催着慕疏影带方婉如出来,妇人立刻哭诉:“张三生趁严华喝醉了要强暴我,他跟那畜生拼命,被一刀捅死了!我也被打晕过去……”田嬷嬷突然尖着嗓子喊:“张三生放着年轻姑娘不碰,去招惹你这半老徐娘?”
慕疏影反手两巴掌甩过去,打得田嬷嬷踉跄两步:“我是侯府嫡女!昨晚被捆在柴房,他上哪找我去?你这么盼着我出事,怕是侯府有人不希望我回去吧?”田嬷嬷被打懵了,突然发了疯似的扑上来:“小贱人,我杀了你!”
眼看她指甲就要挠到慕疏影脸上,妇人猛地拽着方婉如躲到陈云野身后。下一秒田嬷嬷惨叫着摔在地上,抽搐两下竟没了声息。村民们窃窃私语:“侯府的下人这么不经摔?”白嬷嬷暗骂一声废物,堆着笑打圆场:“田嬷嬷性子直,爱较真……”
慕疏影冷哼一声:“这事该送大理寺查个清楚。”白嬷嬷吓得脸都白了,赔着笑往她手里塞帕子:“您若还气不过,再扇她几巴掌消消气。”慕疏影却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娘,你说呢?”方婉如苦着脸连连点头。慕疏影却话锋一转:“但我这气还没顺,你替我扇她几下吧。”
白嬷嬷刚要吩咐下人,却见田嬷嬷眉心渗出血窟窿——分明是被硬物击穿了!慕疏影探出头,一脸无辜:“阿娘,她咋死了?”方婉如慌忙喊道:“自己摔的!陈云野和大伙都看着呢!”村民们跟着瞎应和,白嬷嬷盯着那血窟窿,后脊凉得像泡在冰水里。
暗处的皇甫墨宸把玩着两枚石子,对岳鸿道:“先打眉心,再击膝盖,够狠。”岳鸿皱眉:“这心肠也太毒了。”男人却低笑出声:“越狠才越能搅乱侯府。”岳鸿刚起了杀心,便见慕疏影猛地朝暗处望了一眼,他慌忙垂下眼睫。
陈云野搓着手问:“还报官吗?”白嬷嬷咬着牙道:“田嬷嬷以下犯上,摔死是她活该!拖出去埋了!”不多时,院子里只剩一滩暗红的血迹。慕疏影看着白嬷嬷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轻轻扬了扬——这田嬷嬷上一世没少拿鞋底抽她,死了倒干净。
张严华下葬那日,方婉如跪在坟前烧旧衣,哭得撕心裂肺。慕疏影抱着陶罐静静站在一旁,罐口还沾着昨晚没喝完的酒渍。
午后白嬷嬷催着启程,慕疏影却突然开口:“备好马车,我要带阿娘回良京。”白嬷嬷惊得差点咬了舌头:“姑娘万万不可!哪有带村妇进侯府的道理?”慕疏影逼近两步,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气:“我方才说的是命令。你想跟田嬷嬷作伴,永远留在这里吗?”
老嬷嬷盯着眼前少女——哪还有半分村姑的畏缩?眉眼里的镇定和冷漠,倒像极了侯府那些吃人的主子。她颤声道:“姑娘,带方氏回去实在不合规矩……”慕疏影把玩着帕子,突然轻笑:“不合规矩?白嬷嬷倒说说,田嬷嬷的死,合了哪条王法?”
白嬷嬷“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老奴不敢!只是……”“只是怕她坏了慕兮柔的好事?”慕疏影猛地将帕子甩在地上,“我告诉你,从今日起,我的话就是规矩!”
马车上,方婉如缩在角落,小声嘟囔:“我头晕……”“头晕?”慕疏影凑近她,指尖划过她手腕的旧疤,“比起被张三生拖进柴房,这点头晕算什么?阿娘说是不是?”妇人浑身筛糠似的抖,再也不敢作声。
另一边岳鸿勒住马缰,满脸不忿:“殿下,何必跟着这毒妇?她手段太狠了!”皇甫墨宸望着远处颠簸的马车,嘴角勾起笑意:“越危险才越有趣。你不觉得,她像极了我们要找的人?”“可她……”“岳鸿,”男人打断他,眼神沉了沉,“敌人的敌人,有时就是最好的刀。”
客栈里刚停了打斗声,岳鸿就踹开门,剑尖直指慕疏影:“你到底耍什么花样?哪来的刺客围了院子?”少女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擦着匕首,眼皮都没抬:“岳统领与其血口喷人,不如先查查自己的人。再说了,我若真想引刺客,何苦把自己困在屋里?”
“你……”“够了,退下。”皇甫墨宸走进来,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岳鸿悻悻收剑,关门时还瞪了慕疏影一眼。男人从袖中摸出封信笺,语气带着试探:“慕小姐,这几封信里或许有你养母的秘密。”
慕疏影挑眉轻笑,指尖绕着发绳:“不巧,我不认字。殿下想教我?”话音未落,隔壁突然传来方婉如的哭喊:“我不进良京!你们都是骗子!”少女猛地推开门,正见妇人抓着她的手腕,指甲掐得皮肉翻红:“我要回家!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才是……”
“啪!”慕疏影手刀劈在她后颈,方婉如软倒在地。她转头盯着白嬷嬷,眼尾红得像要滴血:“再让她喊一个字,你就下去陪她。”
十日后,昌悦侯府门前。
慕疏影摩挲着腰间短刃,望着门匾上的金字嗤笑一声。
几乎同时,侯府内院的慕兮柔猛地砸了铜镜,碎片溅得满地都是:“皇甫墨宸!慕疏影!上辈子你们把我踩进泥里,这辈子我要你们跪着求死!”
她捏碎一块瓷片,鲜血顺着指尖滴在明黄的宫装图样上,“女帝之位,我势在必得!谁挡路,谁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