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嫁人……”他抽抽噎噎说,“我已是有相公之人,如今婚书还未销,又怎么能再嫁人?”
先前他说的话段秋荣压根没放进心里,只认为此人脑子不正常,不过是在胡说八道罢了,眼下见他哭得这样伤心,又提起这事,段秋荣再是不信,也生了疑心。
特别是,他说的是相公,而不是娘子。
“你不是入赘?”
许漾懵了片刻,想起入赘是什么意思,摇头说:“不……不是。”
“那你是……”段秋荣有点不敢相信,“下面那一个?”
许漾抽噎着看他,不懂什么意思。
段秋荣咳了声,换另一种问法:“你好龙阳?”
许漾便是摇头,他怎么可能好,在冲喜前他还为找一个正经人家的娘子而愁苦如何赚银子呢。
除了那狼崽,他还会好谁?
“这……”段秋荣又换一个问法,“你嫁给了一个男子?”
这下许漾总算点了头,红着眼儿说自已要离开。
见他犹豫,毫无威慑力地捏了捏拳头,道:“我的夫君是不雁山上苍南宗的弟子,可厉害了,你敢叫我嫁给你女儿,他会杀过来的。”
又呲牙吓唬:“我告诉你,他脾气可坏了,若你敢动我,他决饶不了你们。”
一听是苍南宗的弟子,段秋荣登时警铃大作,竟被逼得往后退了些,胡子发抖,指着他问:“你不是傻子?”
许漾眨了下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谢山逢平日里总骂他傻,可他已是学会了很多东西,还会练字写文章,可厉害了去了,能傻到哪去啊。
“你的夫君当真是苍南宗的弟子?”
“自然,我不骗人。”许漾抹去残泪,“你嗝,你快些放我离开,莫叫我夫君寻来,否则不止我挨骂,你也得挨打。”
段秋荣仍不死心,“那你说,你……你的夫君师出何人?”
这个许漾再是清楚不过,是那位好脾气的主儿,便是脱口而出:“柳清霁柳师父。”
段秋荣霎时一个踉跄,下人赶忙上前来将他搀扶住,他摆摆手,叫人赶紧备好马车,将许漾安然无恙送回不雁山。
许漾被塞进马车时还是懵的,只知自已可以出去,但要被送回不雁山。
这还得了,他好不容易下山的啊。
这边许漾发愁,那头段秋荣更是愁得坐不住,问下人:“喜帖都送出去了?”
下人战战兢兢回:“还有几家未送,本来待明日再送……”
“完了。”段秋荣拍了下案桌,捂住脸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突然想到了一人,蓦然就又有了希望,抖着手指指下人:“去,去把爱慕璃儿的那个穷书生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