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帮他拢了衣襟，凶巴巴问：“你今天是不是同谈云舟出去了？”
许漾瞪大眼，“是啊，少爷知道？”
“我之前同你说过什么？”
话落，许漾便闭上了嘴。
他自然是记得的，谢山逢让他离谈云舟远点。
“让你离他远点，让你不要同他往来，你却要背着我天天与人见面。”谢山逢将他压入被褥中，红着眼瞪他，“许漾，你做得太过分了，今日居然还敢同人出去，去了哪，做了什么，你说。”
许漾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我……我借了他的书，怎么能没有往来？”
“把书还回去，你要看我给你买就是，何必要他的？”
“少爷，”许漾瘪了嘴，“云舟人真的很好，我同他已是挚友，你就不要阻拦我二人往来了。”
谢山逢握着他肩的手蓦然收紧，却未弄疼他半分，许漾毫无觉察，只见他越发凶狠的眸子。
可这样的谢山逢，许漾早不知见过多少回了。
“云舟今日忘拿书了，带我去了私塾取，还多给了我两本。”他亮着眼强调，“是给的，不是借的哦。”
“挚友。”谢山逢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只觉得甚是可笑，松了许漾，“行，你同他既然玩得好，那便玩罢。”
他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在许漾心中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管他？
许漾再次爬起来，“少爷真好……”
刚出口夸人，便见谢山逢转身往外走，他“咦”了声，“少爷不多留会吗？”
怎的回回来都这么早走，都不多陪陪他。
“不了。”谢山逢不说原因，大步走出房间，正撞见站在窗边的老李，只看了眼，叫了声就要走。
老李却出了声：“哎呀，难得来一次，怎的这么急着走？”
谢山逢顿住脚，狐疑地看向他，心说这老头被鬼上身了，从前可巴不得他离许漾远点，这会儿居然主动开口留他。
他没说出来，只摇了头便抬步走了。
瞧着人走远的身影，老李叹气一声，见到许漾站在门口发愣，又是叹气一声，“小漾啊……”
这小子怕是气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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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阿福一早起来要练功，却觉着冷得厉害，出去一瞧，竟是满目银装素裹，小雪还在纷纷扬扬，下人戴着斗篷在院里扫雪。
下雪了。
阿福进了屋将门关上，转头对上沈攸的眼，吓了一跳，而后惊喜道：“阿九，昨儿夜里下雪了。”
沈攸唇角轻弯，“是吗？”
“真的下了，不信你看。”阿九将窗子打开，“下了好大的雪呢。”
窗子一开，外头的雪随着寒风纷纷扬扬吹入屋中，阿福衣摆翻飞，冷得直哆嗦。
沈攸抬眸望着外头，几绺鬓发轻轻擦过耳廓往后，又有几绺鬓发贴紧面庞，包裹着他瘦削身子的素色衣摆飘动成浪。
眸子一点点退了笑，低低道了句：“下雪了啊。”
阿福最是欢喜，“是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这下可以好好玩雪了。”
却是未听着沈攸那句“人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