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裤头可汗的儿子耶律加与陛下不慕,说陛下脱一件衣服,他就放一个人。”
“她脱了。”
“寒冷的冬天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蔽体。”
“可是耶律加毁诺不愿意放人。”
“陛下的性子,哪容的了他这般戏弄,二话不说提枪就打。”
说到此处,孙太师笑中带泪
“耶律加不要逼脸打不过陛下便擒了明玉威胁!要陛下给他们下跪磕头。”
“最后是裤头可汗出场才摆平了,陛下挨了十板子,将我们几个救了回去。”
“这是救命之恩。”
没过几年,他们这群人辅佐陛下从突厥入中原,随着陛下扬名,他们的身份也被天下人扒出来议论。
中原人不承认他们的身份,骂他们突厥奴,既然被抓走了为何不殉国保洁?
他们的存在是中原被突厥肆意欺凌的污点。
李压宸的腾空出世更不被人接受,没人愿意给一个女人做幕僚,更遑论这个女人是从突厥回来的女人
她在突厥生活的几年被肆意揣度恶意意淫,辅佐她的异性幕僚变成了儒生口中的权色交易。
他们是突厥给予中原的屈辱,奴隶、肮脏、失败,成了他们的代名词。
他们出色的谋略出众的才华不被承认,只要待在李压宸身边,他们的名声永远带着异样的颜色。
于是有许多人想弃李压宸而去。
可是救命之恩,让他们无法开口。
恰逢此时,来了一个冯嘉仁,这么好的一个宣泄口,李压宸怎么会放过,不肖一个月,女诸侯痴缠冯家公子的绯闻盖过了天下对于她身边谋臣的关注。
那一段感情可谓是天下皆知,轰轰烈烈,它开始的人尽皆知,落幕时无人不胆寒。
李压宸用行动和手段告知天下人,什么是权色交易,什么是李压宸!
她的做法惹怒了世家,于是所有脏水全部泼向了她,跟着她的谋臣名声一转变成了被她酷吏手段逼迫忍辱的名士!
阻止流言的方法不是澄清而是让流言变得荒谬。
李压宸特意让人去大街上传播她的绯闻,什么在突厥可汗面前跳脱衣舞,什么一夜七个郎,什么囚禁了谁谁的家人逼迫他们为她开疆拓土。
也可以说,是她的自污,保住了她身边谋臣的名声。
岑知郁听完了,问了句
“名声很重要吗?”
孙太师无言以对。
重要吗?
“文人追求一生不就求名么?是人都想要忠、孝、仁、义、勇、才的美名。”
“乱世诸侯争锋,可位置只有一个,那些择良主的文臣武将为何明知胜算不大,仍义无反顾?”
“为何有主辱臣死?”
“为何有誓死不降?”
“名啊,名啊……”
“我辈飞蛾扑火入这大争之世!就是为了名!”
“成功了!是君臣将相佳话!失败了!是守节就义的英名!匹夫尚死名!”
那个时候的李压宸,跟着她只有遗臭万年的骂名!她拿什么留住身边的谋臣良将?
救命之恩,不足以让名士择主。
“陛下与他们立下三年之约,骂名全担,三年内,你我君臣和睦,三年后允许他们各奔前程。”
岑知郁轻声问:“然后呢?”
孙太师忽然陈情激昂道:“陛下为我担骂名,我为陛下守太平!”
岑知郁只觉眼前云开雾散,原来这就是李压宸的倚仗啊。
*
朝堂之上,群臣持剑层层护卫九阶御梯,御梯之下叛臣的尸体凌乱倒地,鲜红的血映照着君臣淡漠如一的脸。
救命之恩,护名之义,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君!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君臣之间默契做局清理内部而已。
岑知郁忽的嗤笑:“原来最后只有在下一人蒙在鼓里。”
愚蠢的担忧皇位上的狗登子会死。
孙太师连忙道:“不不不,国师不要误会,昨日陛下问老夫一事,陛下说——”
“太师,你说朕用一个沉疴尽去的大周,再加上朕这个雄心勃勃的明君,可以邀请国师与朕共治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