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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1 / 2)


就此见面后,祁飞星便见到解颐的脸开始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薛言欢原本面貌。

而他想开口说话,想走上前去,也同样再动不了。

这个魇不一样,美好的回忆部分,主人甚至不愿意让旁人顶着他的皮囊进行。

于是祁飞星和解颐就被困在身体里,像一个看客一样,以第一人称,走马观花看过他们的一生。

陆观棋十九岁,薛言欢九岁。

十九岁的陆观棋再一次被店家赶走,人人嘲讽他是个哑巴,还妄图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这一天他在矮桥下,第一次遇见了九岁的薛言欢。

少年伸手轻轻撇开女孩儿脸上的脏污,跟她并排坐下,而这是薛言欢逃离魔鬼手中这么多次,第一次遇见有人安慰她。

那只手落在她的头顶,力道就像他眼睛里莹润的光彩一样温柔,于是倔强的小孩儿流出泪来。

陆观棋拿出随身的小本子,用漂亮的字迹在上边写了句话,递到薛言欢的面前:

「你迷路了吗?」

薛言欢愣了很久,随后再次把脸埋进臂弯,闷闷道:“我不认识字。”

小孩儿身上的落寞被尴尬取代,陆观棋无声笑起来。

于是薛言欢抬眼撞进他的笑容里。

身后矮桥下流水潺潺,两岸杨柳堆烟,燕子自南边归来,眼前的人是年幼的她,见过最漂亮的一道风景。

薛言欢开口说话了:“我叫……薛言欢。”

“我的家在青石巷81号,你愿意送我回家吗?”

陆观棋没说话,他只是朝小姑娘伸出手,随后大手包小手,一高一矮的身影走下台阶。

九岁的小孩儿活泼好动,她发现了陆观棋是个哑巴,但却没有像那些大人一样,露出可怜或者鄙夷的目光。

而是叽叽喳喳地牵着他,一只手指向燕子:“那怎么写?”

陆观棋就递给她一张纸,上边端正漂亮的字迹写着:「燕子」。

一直走完整个柳枝街道,陆观棋那个一整天或许都用不上几页的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童真的词。

燕子,柳树,小溪,太阳,云朵,拨浪鼓,雏菊……

还有,陆观棋。

青石街上有无数的有钱人,走到81号时,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又开始消失。

陆观棋问她:「不开心?」

薛言欢扯了扯嘴角:“太阳不会永远升起。”

我也不会永远开心。

她鼓起勇气敲响大门,然后里边就有个中年女人的骂声响起,开门后露出的人影穿着漂亮旗袍,一张扭曲的脸在看到陌生人时,猛然僵住。

或许是陆观棋气质安静,不像寻常人,女人就用僵硬的笑容面对他:“这位先生是?”

薛言欢个子很小,她闷不吭声拽着陆观棋往里走。

“这是我的家教老师。”

陆观棋想解释,奈何张口说不了话,又见小孩儿表情难看,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在进门时写了几个字,十分委婉:

「那位女士不适合旗袍」

膀大腰圆,面颊粗糙,肩太宽,穿出来不好看。

“当然。”

一上楼,到了自己的地盘,薛言欢的表情就好了很多,她老气横秋双手环臂,说:“那是我家保姆,穿的是我妈妈的衣服。”

她知道陆观棋不会主动问自己,于是一边在柜子里翻找,一边道:“我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一年就在家呆上两天,欺负我这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不是很正常吗?”

“找到了。”

薛言欢费劲地提着一个小箱子过来,往陆观棋眼前一推,然后撩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给我擦擦吧,我不会。”

那些伤痕有些触目惊心,有的已经青紫,而有的却还是红色,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在小孩白嫩细瘦的胳膊上,让陆观棋看了脸色发沉。

他拿着棉签,每上一次药,薛言欢就像在路上数燕子一样,给他说:“这是她喝醉酒打的。”

“这是她发现我偷吃了她的炖牛肉打的。”

“这是她儿子摸我,我把他儿子踹进池塘打的。”

……

一桩桩一件件,细数出来令人心中发寒。

陆观棋认认真真给她擦完药,小姑娘收回手臂,又把另一只胳膊伸过去,笑着说:“先生是医生?”

擦药擦的这般好看。

「会医术,但做不了医生」陆观棋有些落寞。

随后小姑娘天真的声音响起:“先生好厉害。”

自小流离失所,偷学还被追打,所有人包括小孩儿都笑他是个哑巴,这却是第一次有人的夸赞,是说给他听的。

陆观棋抿抿唇,又无声笑起来。

祁飞星在他的意念投射中,能感受到此刻陆观棋的喜怒哀乐,他想,难怪连死了都要不远万里,在薛老太太身边留下念想。

这两个人此刻无关其他,都是彼此眼中无可比拟的光。

陆观棋看到的是薛言欢,祁飞星看到的是解颐,两人对视了一下,又被门外保姆叫嚷的声音吵到。

‘我真想一个法咒过去让她闭嘴。’祁飞星无声道。

那边的解颐像是看懂了他未出口的话,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一闪而逝的笑容,像天边惊艳璀璨的流星。

保姆会阻止薛言欢和其他人过多接触,但却不敢违背主人家直接的命令。

薛言欢聪明伶俐,能想到用家教老师的借口,让陆观棋留下,但家教老师不会呆这么久。

保姆不耐烦的一声声催促中,薛言欢抬头看着陆观棋,捏紧小手:“你要走了吗?”

「我该走了。」

“可不可以别走?”

「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吧。」

陆观棋在彼此的联络工具中,录入各自姓名。

「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陆观棋在保姆的盯视中走出大门,随后81号的大门关闭,隔绝了里边一个小女孩,期待又不舍的目光。

81号,80号,79号……青石街43号,陆观棋的联络工具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像是小姑娘无声的求救。

他一转身,就看到远处气喘吁吁奔过来的爱小身影,跟在后边的保姆一见到陆观棋,明显神色忌惮。

“先生,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你愿意继续教我吗?”

陆观棋在保姆的注视下,附身把不到他腰间的小孩儿抱起来,点头。

于是薛言欢咯咯笑起来。

而此刻,祁飞星和解颐面面相觑,一个站着,一个被抱着,双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十九岁的少年,抱九岁的小朋友,画面很温馨。

而十七岁的少年,抱十七岁的少年……靠,尴尬死了。

祁飞星瞬间耳热。

陆观棋会的很多,他虽然是个哑巴,但也因此见识了人情冷暖,知晓许多薛言欢不知道的道理。

比如,十一岁的小姑娘偶尔会问:“先生,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会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答案。

「我自小就是孤儿,从没见过父母,但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

「因为名字,其实就是父母最真诚的爱。」

观棋不语真君子……陆观棋一直觉得,自己是在父母的爱意包裹中出生的。

而观棋和言欢,都是很美的名字。

二十二岁的陆观棋,终于用自己的医术和求学精神,打动了一位老中医,他结束了漫长的被欺压零工生涯,开始在对方的中医馆工作。

而在他的教导下,薛言欢学会了趁父母在家的那短短两天,把保姆的所有伪装拆穿,给自己带来了新的生活。

远处朝阳从山那边升起,二十三岁的陆观棋,摸了摸十三岁薛言欢的头,笑着写字:

「你看,太阳也不会永远下落。」

十七岁的祁飞星,被迫对十七岁的解颐进行摸头杀,干笑:“哈哈、这太阳真大。”

解颐:“……”

他认真建议:“其实你可以不说话。”

陆观棋和薛言欢的关系越来越好,但随着年岁渐长,他已然成了挺拔的男人,而小孩儿还是小孩儿。

他仍旧会在春日给薛言欢摘下一朵迎春,会在夏日陪她戏水玩闹,会在秋日替她拂去头上的落叶,会在冬日给她递上暖炉。

二十四岁的陆观棋攒了足够的钱,在青石街街角开了一家诊所,每日薛言欢下课,都会来他的诊所小坐,然后再让他送她回家。

那年冬日,陆观棋收到了薛言欢的信件,里边就只有泰戈尔的一首诗:

「纵观开始的往昔

我看见你像永世难忘的北斗

穿透岁月的黑暗

姗姗来到我面前」

诗的名字,叫《永恒的爱情》。

十四岁的薛言欢情窦初开,怀着期待给陆观棋写下情诗,但在第二天却收到了陆观棋拒绝的话语。

「花开花落随自然,你我此生无缘。」

那天之后,陆观棋就像一滴涌入大海的雨水,消失在了薛言欢的世界里,每日放学等待她的,是人去楼空的诊所。

十六岁,父母不再离家,但却给薛言欢带来了一个噩耗。

原来父母离家十几年,都是在踏遍山川给她寻找续命的方法。

薛家天赋在她这一代返祖,可通天占算,但算天者不长命,薛言欢的命数,会断在她十八岁那一年。

唯一的解法,是嫁入赵家,血脉联姻,不止是薛言欢可破天命,赵家也能生出一个天赋极高的孩子。

十六岁,薛言欢选择离家,奔赴边关战场,她学了多年的医术,在那里当了个小小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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