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裴一书侧着身子坐在司烬年身边,抬手扯过他一条腿,卷起裤腿,膝盖上的一大片瘀肿跃入眼帘。
司烬年也看到了,略微有些尴尬:“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时候来的?”
裴一书没理会他的过几天,打开药油倒在手上,在掌心搓了几下,开始给他轻轻按揉。
“寅时一刻,不,三点十五。”司烬年老实回答,想到现在的时间计算方式,又改了改。
“嗯。”
半夜就来,跪了一晚上,自然也就沾了朝露,所以司烬年肩膀那块才是微湿的。
其实,在他刚到公寓门口,裴一书就醒了。
“对不起。”
“又道什么歉?”
“要不是因为我一意孤行,你也不会被算计,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当时,他自以为自已选的是最稳妥的办法,以已之身,代他受过,保全裴一书。
谁知,结果根本不是司烬年想的那么简单。
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紧,司烬年眸底的嗜血杀意几乎遮掩不住。
他会找他们报仇的。
裴一书手上按揉的动作微顿,接着用手背碰碰司烬年紧握的拳头,勾起一抹微笑:“不急,时间还长的很,一个都跑不了。”
“听糖糖的。”
裴一书一个动作就安抚住了司烬年,他垂眸看着心上人为自已轻柔的按着红肿的膝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糖糖是什么时候醒的?”
“司探长觉得呢?”
司烬年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坟前,白女士忌日那晚。”
“怎么说?”裴一书看着他,饶有兴味的问。
“在那天晚上之前,司烬年和裴一书可以说是毫无交流,你却突然出现在白女士的墓地,语气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合理的猜测。”裴一书颔首。
“为什么是那一日?”
裴一书出现在小树林的那一天,除了是白女士的忌日,司烬年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契机。”裴一书淡然,“也就是改变我们现状始点的最后一日。”
“最后一日?”
“那个萧琳琳还记得吗?”
“她?”
一个不聪明却自以为是,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女人,让人一眼都能看出她的突兀。
尤其是她竟然喜欢裴一书,想起自已晕倒那晚,他们还在仓库约会,司烬年就不开心 。
裴一书这么做肯定有其他原因,他当时帮不上忙,这会儿哪有资格吃醋,司烬年只能暗自生自已的气。
膝盖上猛地一疼,司烬年下意识‘嘶’了一声,看着故意使重的手,疑惑道:“怎么了?”
“又在瞎想什么?”
“没。”
“有那胡思乱想的功夫,司探长不如猜猜我们现在处在什么世界?”
见司烬年回神,裴一书又放松了力道,卷起他的另一条裤腿。
同样惨不忍睹的瘀肿,一样手法的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