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尿了,才给她弄过的 。”老护工抱怨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就是,这都拔管三天了,还真能挺啊!”
“不吃不喝正常人一周也该死了,可她竟然还吊着一口气。”
“不会是有怨气不肯闭眼吧!”另一个护工压低了声音。
“这可怨不到我们头上,要怨就怨她的那个男人。”
我的眼睛只看得见模糊的白影,耳朵也快失聪了,陆泽远三天前亲自拔了我管,停了我的止疼药,剧烈的疼感在临死之前还折磨着我。
我不想死,也不甘心去死。
我穿着脏污的条蓝病服,身下放着一张隔尿垫,甚至我盖着被子的下身没穿裤子,护工省事只给我套了一个成人尿不湿,足足饿了半个月的我,身形瘦削得宛如一具枯骨。
身上值钱的项链首饰早被护工偷偷摘走了,除了这两个尖酸刻薄的护工盯着我,再没有其它人来过。
这两个护工收了陆泽远的好处,她们要亲眼看我断气才行。
“再等等吧!我看今天就能咽气。”一名护工拿起水喝了起来。
“得,我和我那老相好联系一下,安排好车,下午就抬走。”
我呼不过气来,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
这时,我隐约听见护工在喝问,“你是谁啊?”
“你们出去。”一道浑厚冷酷的男声传来。
谁啊!是谁来看我了?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我的胸腔快炸了,因为没有氧气再进我的肺里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可我最终没能成功,一声不甘叹息,我的手软软垂了下来,胸前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的生命停留在二十七岁这一年。
死于胃癌。
我的灵魂飘出体外,在即将消散的十几秒,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握着我苍白僵硬的手,眼泪从他眼眶里涌出来,他红着眼呼喊我的名字,“夏茉,你给我醒来,我不许你死。”
是他!
我叹了一口气,魂魄散开。
到死我才知自已恨错了人。
………
我猛呼一声,鼻间飘来清甜的空气。
是玫瑰朝露的清香,我睁开眼睛坐起身。
我重生了?
我从床上赤脚迈向了落地窗前,窗外明媚的阳光,生机勃发。
我又急步回床前,拿起手机看日期。
我重生回五年前,父亲健康,陆泽远刚硕士毕业进入父亲公司入职。
“呵!”我笑了。
前一世,陆泽远入职父亲公司,我比他本人还兴奋,又送西装又送领带,在陆泽远不经意向我抱怨上下班太累,我偷偷瞒着父亲,在父亲公司附近租了两万一个月的豪华公寓让他住。
陆泽远一边接受我的全盘好意,一边还抱怨说我太铺张浪费,他怕别人说他吃软饭。
可我现在想想,从头到尾,他在我面前,都是一个软饭硬吃的主。
我不着急了。
我要复盘上一世死前知道的事情。
我爸的猝死,是陆泽远换了我父亲平常吃的保肝药,这才导致我父亲与他人争论情绪激动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