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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府之秘(2 / 2)


桑霖垂眼看向他掌中纹路,嗯……前半辈子倒是个不愁吃喝之命,可这后半辈子怕是有大劫难。

她只浅笑并不做回应,直到看到对方眼里一丝阴霾闪过,她似遗憾地开口道:“谢伯你这一生之命,可真是跌宕起伏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折腾出事来。”

生怕对面之人发疯直接来抢,桑霖拿起木盒递给栯之,而后站起身子走向谢伯,轻哼一声:“我们是外人,那谢伯你……难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谢伯彻底撕去伪善的模样,眼里眸色不断加深,他阴狠着一张脸从身后抽出匕首,向近在身前的桑霖刺去。

桑霖双眼微眯,她早料到谢伯会撕破脸,身形向后一动,躲过刺向她胸口的利器。紧接着栯之快步向前,动作迅疾地抬腿踢向谢伯右手,对方手一颤,松开了紧握着的匕首,“叮”地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他却仍不死心,还想捡起地上匕首,栯之见状幻化出一柄长剑,直刺向谢伯咽喉。长剑仿若一道银光从桑霖眼前划过,湖边柳树因着剑风荡漾开来,剑尖却在离谢伯咽喉一寸时停了下来。

桑霖看准时机一脚踢飞地上匕首。

手持银剑的栯之冷冷说道:“你还不悔过吗?”

谢伯面上表情变得狰狞且疯狂,他已知事情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可他还是不甘心,一向温厚的声音也变得刺耳:“我从未做错,谈什么悔过,若不是你们,破坏了柳府的规矩,我何至于要杀了你们,何至于下毒毒死那一整个巷子的乞丐!你们可知这传家宝一旦离开柳府,柳府这百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只不过是区区女子,以她们之命换取柳府生生世世的富贵,这是她们生来的使命!”

“我竟不知柳府到底有何规矩,竟需要你残害无辜之人!你到底还欺瞒了些什么!谢实!”

聆春院假山处传来一道声音,原本面目狰狞的谢伯听到此声后,仿佛被抽走了魂魄般怔在原地。

栯之收回银剑 ,朝桑霖身侧站过去,谢伯身形不稳跪倒在地,身体如同被电击般,不断抽搐。

假山后走出两道人影,分别是柳老爷和柳祝余。

柳祝余搀扶着气到颤抖的柳老爷走至谢伯跟前,他听不懂谢伯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他只知道他杀人了,可一向宽厚待人的谢伯怎会杀人呢?他有些害怕,想要逃跑,但他不能留爹爹一人面对。

事已至此,柳老爷也许听明白了什么,他低头看向那狼狈的谢伯,一字一句清晰说着:“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于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若谎报半句,你家人娘子可都在柳府!”

谢伯双手双膝爬至柳老爷身前,抓住他衣角边不住哭喊着求饶:“老身都是为了柳府着想,求老爷放过老身家人,老身全部如实招来!”

……

两百年前,还没有如此繁华的柳府,当时的柳家当家人柳博仁还住着破败的房屋,他所做的买卖一点起色也没有。某日,他在广陵城外捡到了一只玉镯,那玉镯成色不凡,他捡起时,玉镯竟还发出暗红色光,他知道这一定不是普通玉镯,于是带回了家。

眼看离世的父亲留给他最后一笔银两也要被亏空,他寄希望于玉镯上,竟开始对着玉镯祈愿,他说:我不想让父亲失望,若能让柳府在我手上发扬光大,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柳博仁万万没想到,祈愿竟然成真了,但凡是他做的买卖定稳赚不赔。可好景不长,也许是他并未付出什么代价,他的生意又开始惨淡起来,他被一时的富贵冲昏了头脑,深夜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夫人,他竟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再次举起玉镯,为了抚平自已内心的罪恶感,他祈愿道:希望柳府能世世代代繁华富贵,长盛不衰,我愿拿柳府生生世世女子性命交换。

他不断安慰自已:看,他还为了柳府后代着想,如此一来也许可功过相抵。

后来,柳博仁生意越发蒸蒸日上,他却开始害怕,为何以柳府女子性命交换,两个女儿和夫人却还活在世上?他无法放弃这已到手的富贵生活,整日忧心忡忡。

一直到长女十五那年开始生起重病,他的内心才终于不再不安。一年后,妻子怀孕,产子当日因难产而离世,不过五年时间,柳府相继死亡三人,且都是女子,此事在城内掀起惊天巨浪。

三年后,他再次娶妻续弦,二人成亲后不到一年,妻子发生意外掉入湖中溺毙。

深夜,柳博仁站在柳家祠堂内,他面向柳府列祖列宗,哭得声嘶力竭不住哽咽,祠堂内无风,烛火却摇曳不断。

可没过一会,他以手掩口,忽然大笑起来:多好啊,父亲,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既能保证柳府永远的财富,又能保证柳家永不绝后,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好的一笔买卖。

他终究无法一个人承担着这个秘密,也为了防止他人觊觎玉镯,他将此事告知于柳府管家,以金银作为诱惑,替他保守好这个秘密,并将玉镯放在柳家祠堂作为传家宝供奉起来。

柳府管家一向忠心耿耿,此事不过是受些良心上的谴责,于管家也是件不赔本的买卖,他又有什么道理不从呢?若是管家不从,那便杀了吧。

自此柳府家业传于每一任柳家少爷,传家宝的秘密传于每一任柳府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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