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把雪莲花的耳饰小心地收好,一面又讲了一句:“嗯,也对,信仰和寄托是不限定群体的,再普通的人也都有他自已的精神支柱。”
卓越也定定地“嗯!”了一声。又想,母亲的精神寄托是不是父亲的爱?病情严重的时候仍能记得父亲的名字!即使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仍能记得父亲的爱!不管父亲和母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似乎那一切在爱中都已血浓于水。
火车停靠在一段铁轨上让道,几辆时速不一的火车呼啸闪过,夜这时寂寞,车里的人寂寞,和一车厢陌生的过客同行这漫漫地一程就显得更寂寞。眼前这初相识的人,算不算陌生的过客?
这时,车厢里的人昏昏的,灯也昏昏的,梅朵看起来太困,眼皮不自主地重重地垂下来,头斜枕着左手臂伏桌而眠。
和两人邻座的是一对父子。父亲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儿子穿着中学校服,胸前别着绿色校徽,上面写着姓名和学号。父子俩从出发以来极少交谈。刚开始卓越问这位父亲,有意让座给他们父子,父亲还未开口,儿子已经否决,口气很冲。想想,可能是儿子对父亲有什么误会,心里竖起隔阂,致使父子之间的感情暂时断裂。但是,“父亲”这个名词其实对于卓越来说是不敢想的。
所以卓越看着这一对父子,心里无比的羡慕着,对父亲的怀念像大海一样静默默的深沉,有气可生也算是幸福。
梅朵换了个姿势,眼睛还闭着。胳膊底下的一本书摔下来正正地砸在卓越的脚上。卓越看了看梅朵婴儿般踏实的睡相,清瘦的身体像小猫一样缩在那里。
小时候母亲收留过两只黄白花纹流浪猫,很温顺,晚上睡觉时在床尾彼此倚着像蓬松的花线团。猫爱静,睡觉时周围嘈杂,它也会把前腿使力卷起来捂紧耳朵,母亲说它们也是双胞胎兄弟。那之后没多久,母亲就生了病,那一对猫也从未离开过,直到死。
不知道是不是猫也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