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家人互撕,狗咬狗!(1 / 1)
护士看着朱淑琼那弓着腰,脸色煞白,肚子还隐隐有可疑声响的状态,也吓了一跳。
生怕老太太在走廊就出事,赶紧招呼另一个女护工过来,忍着气一人一边架起老太太,往走廊尽头的厕所拖。
“你快点,别耽搁!”女护工没好气地冲江守业喊。
江守业连声应着:“哎哎,麻烦您二位了!”
“我马上找东西给我奶收拾…麻烦,太麻烦您二位了!”
他陪着笑,态度好得不得了。
眼瞅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女厕门里,里头传来冲水和老太太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哎哟…嘶…要了老命了…江守业…你个小畜生!”
“我,呃啊…憋不住了…咕噜噜!”
江守业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变得比腊月的寒风还冷。
他转身一个箭步蹿回病房!
屋里那股子味儿还没散尽,江守业屏住呼吸,眼神精准地锁定了朱淑琼那空荡荡的病床!
他两步冲到床边,毫不迟疑,一把掀开了那个发黄发硬的荞麦皮枕头!
枕头底下,塞着个鼓鼓囊囊、脏兮兮的手绢包!
江守业一把抓起那手绢包,入手沉甸甸的。
他三两下扒开包得严实的四角结。
一抹熟悉的深蓝封皮露了出来。
储蓄所存折!
还有几张卷得皱巴巴的钞票,十块五块的都有!
成了!
老虔婆的命.根子!
江守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飞快地将存折和钱揣进怀里,那块破手绢随手丢回床上。
他看都没再看那空病房一眼,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刚走出病房门几步,就听见女厕所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
朱淑琼那破锣嗓子带着哭腔和濒临崩溃的羞愤,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没了!我的折子!”
“存折没了,是江守业,是那个小畜生偷了!”
“抓住他,快抓住他啊!”
“我的钱,我的棺材本啊,挨千刀的贼!不得好死!”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可疑的噗嗤哗啦声,老太太的咒骂变成了更凄厉的惨叫。
“哎哟完了,又来了!我…我的裤子!”
随即,护士又急又怒的尖叫也炸开了:“老太太,你怎么又拉地上了?恶不恶心啊,赶紧处理!”
“造孽啊,这味,没法待了!”
“快弄走弄走,恶心死人了!”
“臭死了,这死老太婆成心祸害人吧?!”
走廊里的病人和家属们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嫌弃和怒骂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护士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老虔婆绝望的哭嚎、断断续续的屁声拉稀声响成一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江守业脚步一顿,听着身后那一片混乱和叫骂,嘴角那丝冷笑扩大了几分。
他理都没理那团乱麻,加快脚步,直奔镇上储蓄所,怀里的存折就是通行证。
柜台前,他把存折和朱淑琼那张盖着红戳的入院押金单一块儿拍在柜台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虑:“同志,麻烦取钱!”
“急用,家里老人住院刚送来的,中风了!”
“我是她亲孙子,押金不够了,大夫催命似的!”
柜台里的中年柜员拿起存折看了看名字,又瞅瞅那张写着朱淑琼名字、时间新鲜的住院押金条,再看看江守业这焦灼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这年头没那么多程序,家属拿着存折来取钱救急合情合理。
“取多少?”柜员问。
“全取,都救命了!”江守业斩钉截铁。
柜员也不多话,噼里啪啦一阵算盘响。
“朱淑琼户头,本息合计三百八十六块五毛三分。”他把算盘往前一推:“取多少?”
“三百八十六,零头给我换成零钱,谢谢您!”
崭新的厚厚一沓大团结和各种零票、钢镚儿,沉甸甸地塞满了江守业的手。
三百八十六块!
江守业心里乐开了花。
加上之前卖房卖名额的两千七和黑市买枪后剩下的大两千五,他现在妥妥的富裕户!
这乡下,是真值当了!
把钱仔细揣进贴身的兜里,江守业步履生风,直奔火车站去。
老江家那档子破事,随他们狗咬狗去吧。
等江家那群人抽出身来找他麻烦?
他江守业,早就坐在南下的火车上了!
此时,卫生所。
朱淑琼被两个捏着鼻子的护工连拖带拽地从卫生所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从茅坑里捞出来似的,又臭又狼狈。
那身沾满了黄汤的破棉袄被扒了,就裹了件卫生所里散发着消毒水味的旧罩衫,裤腿还湿哒哒地往下滴着不明液体。
她那条好腿打着颤,深一脚浅一脚往家挪,心里那把火烧得她喉咙冒烟。
“小畜生…不得好死…我的钱…”她嘴里翻来覆去咒骂着,每骂一句,肚子里那点巴豆余威就搅得她肠子抽抽,裤裆里又是一阵湿.热。
她老脸臊得通红,只能把破褂子往下拽了拽,试图遮住后面那块可疑的深色污渍。
好不容易挪到自家院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里头炸开了锅。
刘小云尖利的哭嚎简直能掀了房顶:“我的大成啊,我苦命的儿啊!”
“被那死肥婆拖去当牲口使唤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江实根蹲在门槛上,抱着脑袋,唉声叹气,像个霜打的茄子。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朱淑琼那副狼狈样把屋里两人吓了一跳。
“娘?您…您咋回来了?不是中风了吗?”
江实根赶紧起身去扶,一靠近就被那股子味儿顶得直皱眉。
刘小云哭声戛然而止,红肿的眼睛像刀子似的剜过来,死死盯着朱淑琼:“老妖婆!”
“你还敢回来?我儿子呢?我大成被拖走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丧门星害的!”
朱淑琼可没管刘小云,那憋了一路的委屈和滔天的恨意再也绷不住,哇一声嚎了出来,扑过去就捶打江实根。
“我的儿啊,完了…全完了啊!”
“江守业那小畜生他不是人呐,他偷了我的存折!”
“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三百多块啊…全让他卷跑了!”
“什么?”江实根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旁边转圈的刘小云猛地刹住脚,眼珠子瞬间瞪得血红!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就冲到朱淑琼面前,声音尖得能戳破天。
“存折?三百多块?好你个老妖婆!”
“你昨天咋跟我说的?啊?我让你拿钱救大成,你哭天抢地说没钱!”
“说那点棺材本早贴补家用了,说给了我们你就得喝西北风!”
“好啊,好啊。你个老不死的,嘴里没一句实话,三百多块!你藏着掖着,宁愿带进棺材也不肯拿出来救你亲孙子!”
“现在倒好,全便宜了那个小畜生。大成不是你亲孙子?你心肝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你个老棺材瓤子,黑心烂肺的老虔婆,咋不直接死在医院啊你!”
刘小云越骂越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加上儿子被拖走的绝望,让她彻底疯了!
她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朱淑琼花白的头发,死命地往下拽!
“滚开,疯婆子!”朱淑琼又羞又怒,死命护着衣襟,两人顿时撕扯在一起。
“我让你藏,我让你骗。你害了我儿子,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啊!”
“啊,放手,你个泼妇,反了你了!”朱淑琼头皮剧痛,又惊又怒,那只还能动的手也毫不示弱地往刘小云脸上抓去!
“哎哟!”刘小云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
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老妖婆,还敢挠我!”刘小云彻底红了眼,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另一只手也加入战团,朝着朱淑琼那张老脸又抓又挠!
两个女人瞬间滚倒在地,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扭打成一团!
撕头发,抓脸,掐脖子,嘴里全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够了,别打了,都给我住手!”江实根急得直跺脚,想上去拉架,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朱淑琼毕竟年纪大了,又刚中风拉得虚脱,哪是刘小云这泼辣货的对手?
没几下就被刘小云骑在了身上,脸上被抓得全是血道子。
“我让你藏钱,让你不救大成,你个老不死的!”刘小云一边打一边骂,状若疯癫。
剧烈的扭打和极度的愤怒,再次引爆了朱淑琼肚子里那点没消化干净的巴豆残渣!
一股熟悉的、难以抑制的绞痛猛地袭来!
“呃…你…你…”朱淑琼老眼暴凸,想骂,可那股汹涌澎湃的下坠感根本控制不住!
噗嗤!
哗啦啦!
一股黄绿色的稀汤,带着浓烈的恶臭,毫无预兆地从她身下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