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伊莉娜被针对!(1 / 1)
“就是,以前跟着你,没少被连里人戳脊梁骨,骂我们溜须拍马不干活!”
“现在好了,你自个儿都成过街老鼠了,还在这充大瓣蒜?”
“全连都盯着,老子自己这身膘都累掉几斤了,还帮你干?老子不伺候了!”
“你…你们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胡三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不敢?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王二狗也是个暴脾气,加上累得够呛,火气噌就上来了。
“要不是你个王八蛋克扣工分,连累我们也挨骂,我们至于现在被人瞧不起?操!”
王二狗越说越气,抄起刚刨出来的一块冻土坷垃,劈头盖脸就朝胡三炮砸了过去!
“哎哟!”
胡三炮躲闪不及,被砸中肩膀,疼得嗷一嗓子。
李汉风一看王二狗动手了,积攒的怨气也爆发了,冲上去对着胡三炮就是一脚:“让你克扣,让你装大爷!”
“打死你个蛀虫!”
两人憋了许久的怒火全撒了出来,围着胡三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胡三炮本来胳膊就使不上劲,哪里招架得住?
被打得抱头鼠窜,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连连。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老子…哎哟…救命啊!”
江守业和王大林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胡三炮被揍得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王大林噗嗤一声乐了:“嘿,狗咬狗,一嘴毛!”
江守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丢下一句:“哟,胡记分员,亲自体验生活呢?挺投入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朝连部走去。
胡三炮听着那嘲讽,又挨着揍,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剩下杀猪般的嚎叫在冻土荒原上回荡。
江守业和王大林把胡三炮那杀猪般的嚎叫甩在身后,径直朝连部那排土坯房走去。
王大林留在门口蹲着,江守业撩开那厚实的、打着补丁的棉布门帘,走了进去。
连长周春友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条桌后面,就着煤油灯的光,翻看一堆泛黄的纸张。
“报告!”江守业站定。
周春友抬起头,看见是他,脸色缓和了些:“江守业?有事?”
“连长,有个事儿想跟您汇报。”江守业开门见山。
“咱这儿冬天太冷,土坯房漏风,牲口棚那边那块空地,我看挺合适,想修个木刻愣。”
“木刻愣?”周春友放下手里的纸,来了点兴趣:“那玩意儿抗冻,是比土坯房强。你想修?”
“嗯。”江守业点头:“地方我看好了,就在牲口棚后头那片高地。”
“木头就用边上枯死的红柳树,还有林子里那些风倒木、歪脖子树,挑能用的。”
“到时候算的耗损,从我工分里面扣。”
他说到这,手已经伸进挎包,摸出两盒没开封的大前门,轻轻放在周春友面前的桌上。
“连长,您辛苦,抽这个,劲儿大点。”
周春友眼睛扫过那两盒烟,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一下。
这年头,好烟可是硬通货。他咳嗽一声,拿起烟盒在手里掂了掂。
“你小子…行吧!”他拉开抽屉,翻找出一张盖着红戳的空白批条,刷刷刷写了几行字,又签上大名,递给江守业。
“地方你自个儿看中了就行,别碍着连里的路和牲口棚。工具嘛…”他想了想。
“油锯、大斧、刨子、凿子,去库房找老赵头领。就说我批的,用完原样还回来,坏了要赔!”
“明白,谢连长!”江守业接过批条,揣进兜里,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
“去吧去吧,好好干!”周春友挥挥手,拿起一盒烟拆开,抽出一根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脸上那点疲惫都散了不少。
出了连部,王大林立刻凑上来:“江哥,咋样?连长批了?”
“批了。”江守业扬了扬手里的批条:“走,领工具去!”
两人直奔库房。老赵头是个干巴瘦的老头,戴着副断腿眼镜,用胶布缠着。
他眯着眼瞅了瞅批条,又上下打量了江守业几眼,没多问,转身从库房深处拖出几样沉甸甸的家伙事。
一把油锯,两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大斧,还有刨子、凿子、墨斗等零碎工具。
“小子,东西金贵,爱惜着点用!”老赵头叮嘱了一句。
“您放心!”王大林拍着胸脯保证,扛起最沉的油锯和斧头。江守业则拎起装着零碎工具的帆布兜。
两人大步流星地朝牲口棚后面那块空地走去。
到了地头,江守业放下工具,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王大林也把油锯放下,好奇地东张西望:“江哥,咋整?先砍树?”
“对,先放料。”江守业指了指那几棵歪脖子枯红柳。
“就这几棵,还有边上那几根风倒木,都弄过来。”
王大林二话不说,拎起油锯,拉开保险,一拉启动绳。
油锯立刻发出刺耳的轰鸣,喷出一股青烟。
锯齿啃咬着干枯的木质,发出沉闷的撕裂声,木屑像雪花一样飞溅出来。
王大林干得兴起,嗷嗷叫着,不一会儿就放倒了一棵。
江守业则抄起大斧,将倒下的树干上多余的枝桠干脆利落地劈掉,修整出笔直的原木段。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放树,一个修整。
放倒了几棵枯树,又拖来几根粗壮的风倒木,空地上堆起了一小堆原木。
江守业停了手,拿起墨斗和一根长木条当尺子。
“大林,歇口气。”他招呼道,自己则蹲下来,在那堆原木里挑挑拣拣,用墨斗在选中的木头上弹出一道道笔直的黑线。
“这是干啥?”王大林凑过来问。
“开槽。”江守业言简意赅,拿起一把厚背凿子和一把沉重的木工锤。
“木刻愣的墙,木头得一根咬一根,槽口对榫头,才结实不透风。”
说完,他一手扶凿,一手抡锤。
锤头带着风声砸在凿子柄上,发出铛铛的脆响。
凿刃吃进木头,木屑应声崩飞。他动作稳、准、狠,沿着墨线,几下就在木头两端凿出深浅一致、棱角分明的凹槽和凸起。
王大林看的眼睛都直了。
乖乖!
江哥真他娘不一般啊,这都懂!
凿好榫卯,就是垒墙。
这活儿最费力气。两人合力抬起一根沉重的原木,对准下面木头上的榫眼,一点点挪动、调整、落下。
榫头嵌入榫眼的瞬间,发出咔哒一声令人愉悦的轻响,严丝合缝。
“成了!”王大林兴奋地喊了一声。
就这样,一根,两根,三根…厚实的原木在他们手中逐渐垒砌起来。
江守业不时用斧头背或者撬棍调整位置,确保每一根木头都咬合紧密。
王大林则主要负责搬运和扶稳,累得呼哧带喘,却干劲十足。
日头从头顶慢慢滑向西边。
一块四四方方、一人多高的原木墙雏形,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中稳稳地立在了空地上。
虽然还只是简单个框架,没有顶,没有门窗。
但这进度,已经是惊人了。
两人把工具仔细擦掉木屑,送回仓库。
走到食堂门口,里面糊糊窝头的味儿混着汗味飘出来。
王大林肚子咕咕叫:“江哥,今天这工出的,值,晚上得多吃俩窝头!”
江守业没说话,扛了一天的木头,肚子里也早空了。
他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暖烘烘的、带着食物气息的喧闹声浪扑面而来。
知青和老乡们挤在长条桌旁,埋头对付着碗里的晚饭。
江守业目光一扫,很快就在靠墙的一张桌子边看到了伊莉娜。
她没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而是正微微蹙着眉,看着自己面前翻倒的搪瓷碗。
碗里几块油亮诱人的熏肉掉在了油腻的泥地上。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蓝布棉袄的女知青,站在伊莉娜对面,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正是新来的女知青赵凤娇。
“哎哟,对不住啊!”赵凤娇拖长了调子,声音尖利,半点诚意没有。
“我这人眼神儿不好,没瞧见你给人家江同志开的小灶呢!”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女知青,也跟着撇嘴帮腔:
“就是,走路不长眼啊?”
“这肉看着挺香,可惜了,喂了地皮。”
“有些人啊,心思就是活络,不想着好好干活,净琢磨些歪门邪道讨好男人。”
伊莉娜的脸颊因为生气和委屈涨得通红,蓝眼睛紧紧盯着赵凤娇:“你干什么?这是我家阿妈特意给江同志带的!”
“干什么?”赵凤娇嗤笑一声,往前一步,声音更大了点:“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做派!”
“一个老毛子,不好好想着怎么融入咱们贫下中农,怎么建设边疆,整天就想着怎么勾搭男人?拿点肉就想收买人心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胡三炮同志之前说的有错吗?你这样的,就该离咱们好同志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