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不比温泉,不是活水,牧显驰怕时间久了李谨着凉,闹了一会儿就克制着自已给人洗洗抱出来。外间始终烘着火,李谨热乎乎软趴趴地任他摆弄,时不时逗弄一下一点也不软趴趴的地方。牧显驰一开始不理他,李谨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自已这就是小打小闹,干脆放心地摆弄。俩人都穿上里衣后,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牧显驰实在忍不住,抓着他的两只手把人制住,“殿下这是没吃饱?”
李谨回想起刚才被他制止的一幕,被他这么一说,也不明白自已刚才怎么胆子那么大。他耳根发烫,但还是要强撑着“爷”的门面,捏了捏说,“爷都没吃到,何来吃饱一说?”
牧显驰看着他映着烛火的眼睛,灵动又有生气,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胆子却大得很。他伸手遮住李谨的眼睛,另一手软颤颤地拍了拍,“都给它留着呢。”
李谨被他弄得腰上一软,不知道这人怎么忍得住,刚要伸出小腿继续勾他,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他晚膳后吐过没什么胃口,结果没等到再用些东西,冯家这边就出了事,回来又跟他闹了这半晌,肚子里早就该抗议了。牧显驰还以为他是因为今夜事多折腾的,倒是没怀疑他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吐了,还带着不正经的调笑说,“臣让厨房备了鸡汤细面,再配点爽口小菜,先让它们替臣把殿下喂饱吧。”
鸡汤虽不是稀罕玩意,但只能小火慢炖,是个费功夫的。李谨在这里住只是临时起意,但这宅子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早早备好的细致。李谨耷拉在牧显驰肩头任他抱回去,越想越觉得窝心。趁他们沐浴的功夫,屋里也烘得热乎乎的。火笼撤了出去,俩人在烛火下暖呼呼地用了一顿膳。牧显驰看李谨吃的比他想象的多了许多,心里高兴。俩人都收拾妥当了,他就把李谨困在怀里,捏着他身上的肉,想揠苗助长。
这会儿屋里只剩他们俩人,进福早就被撵到厢房,牧显驰酝酿着要把府上给他相看的事解释跟李谨解释清楚。
“殿下,臣”
“跟你说个事儿。”
没想到李谨和他同时开口。其实李谨本来是打定主意不要干涉定国公府给他相看的事的,可今夜下着这么大的雨,这人明明回府了,却为了他从府上跑回东宫又折腾到这里来。更何况,这宅子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和身子需要打点的,一看就不是在这个雨夜临时凑合出来的东西,这样的心思李谨没法不动容。
他习惯了什么都一个人闷着、什么都靠猜、靠自已的推测,如今却觉着,这样对另一个人不公平。他虽然心里告诫着自已,家里安排的相看不关牧显驰的事,但终究还是会带到两人的相处中。李谨笑自已没良心,牧显驰不是因为俩人刚在一起所以对自已这样好,他上辈子连命都给自已了,自已不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怀疑他的真心,他值得自已多向前走一步。
牧显驰还以为他要说朝政上的事,心里好笑他家小太子怎么这么不懂风月,却还是喜欢李谨主动跟他说各种事。“殿下要说什么?”
李谨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自已被人团在手里的拳头,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那日宫宴,定国公夫人给你相看了几家小姐,我的人都报给我了。你”最关键的一句了,李谨小小地给自已打气,“你会和别人成亲吗?”
李谨说完强撑着没移开自已的目光,对面的人却就这么盯着自已,也不说话,眼睛深得吓人。李谨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在被窝里用脚踢了踢这人,“说话呀。”
他常年手脚冰凉,就算是盛夏,这样大的雨也是不好过的。今夜却不同,沐浴后一直到就寝,哪哪都是暖呼呼的,一双白玉似的脚也不似往常冰人。牧显驰夹住他踢过来的脚,“殿下能不能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