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筋疲力尽,齐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下午五点,她一拐一瘸地走出房门,高处屋檐上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
“哟,张大小姐醒了?”
齐光循着声源的方向抬头,印入眼帘的是韩末蹲在屋顶手持青玄尺,撑住下巴百般聊赖的神情。
“我还以为张大小姐会被吓得再也不敢走出房门了呢。”
这人是真讨厌!
齐光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收回视线,决定不予理睬。
“怎么,不问问我你的阿渊去哪了?”
齐光扶着墙,慢慢行走,仍旧一言不发。
韩末瞅见这一幕,纵身跳下屋顶,拦住齐光的去路,“你真是张鸾吗?”
齐光心咯噔一下,昂起头,装出被惊吓的表情,“你在胡说些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不习惯了吗?”
韩末眸中的光立刻冷却三分,“张鸾,你可别恶心我了。”
“你的喜欢和你这个人一样,只会让人觉得厌恶至极。”
齐光的眼帘顺势红了,“韩末,你不喜欢我,但不能这么侮辱我。”
“等我回到家,我会跟哥哥说把我们的婚约取消。”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韩末握住青玄尺的手青筋毕露,“到时候可不要又像之前那样寻死觅活让张大当家腆着脸提亲。”
儒法两家的婚事的确是张鸾用不光彩的手段求来的,但具体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恐怕只有这两个家族的人知道。
齐光仗着有失忆这张王牌,义正言辞,“韩末,我说了会让哥哥取消婚约就一定会。”
“就算我以后恢复记忆,寻死觅活的对象也绝对不会是你。”
韩末居高临下地俯瞰,一双分外好看的眼眸往上挑,“当然,你现在转移目标了嘛。”
“张鸾,我真的很好奇,张大当家明明把你捧在手心像掌上明珠一样,你为什么还是感情泛滥,没了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是活不下去吗?”
齐光能感觉到手腕上的菩提串珠传来的异动,她扯了扯袖子,悄悄盖住手腕,语气凉了半截,“从前我不是没有情爱活不下去,我是没有你活不下去。”
“但以后不会了,韩末,这次你真的自由了。”
韩末心口莫名一颤,他扬起手,朝齐光伸过去,伸到一半却猛地停止。
齐光以为他气急要打人,急忙后退一步,打了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韩末收回手,脑子顷刻间就清醒了,他瞥了眼双目警觉的齐光,竟有丝不习惯。
韩寄舟,就算做一对怨偶,我也要嫁给你!
昨天女孩子驻在林间信誓旦旦的样子蓦然闪现在眼前,韩末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失忆真的能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改变吗?
“阿渊!”
这时,齐光越过他,单脚跳着奔向侧边的廊道。
韩末回头,恰好看见端着饭菜不知道在附近站了多久的李闻渊。
“可以吃饭了。”
李闻渊无视跌跌撞撞跳到他身边的齐光,冲韩末微微颔首。
夏天日长夜短,过了一会儿,三个人端坐在太焱观庭院树下的茶桌边吃饭。
“李道友,我已经用青玄尺在太焱观里里外外探查过了,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