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眼睛一转,笑着问:“大叔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哪能不记得?三周年忌日是个挺重要的日子!严红旗回来了一趟,发现弟弟的墓被糟蹋没了,发了一通火,还是我爹去劝的。在那之后没一个月,就开始闹蛇了……”
“春生还有个大哥,那时候他大哥就死了吗?”沈风问。
根据之前村长所说,春生的大哥是个木工,35岁做工时出意外死亡。
正常来说,严老大一直在村里,不该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坟被人给刨了!
村长摆摆手:“严老大跟家里关系不好,结婚后就分家了。他觉得爹妈偏心,太宠小儿子……春生发病时,家里还问严老大借过钱,被严老大拒绝了。老大说,严春生又不是他的儿子,凭什么要他管!”
“也就是因为这个,后来春生死了,只保佑了他爹妈和二哥,没管他大哥。”
原来是这样……
沈风思索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身黄泥的村长打了个喷嚏,往沈风身边凑凑,蹭沈风的伞。
沈风把伞歪一点,替村长遮挡雨水。
目前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村长是坏人,他不会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辈淋雨受罪。
村长吸着有些堵塞的鼻子,念叨:“这么看来,这些蛇,是春生的诅咒。他怨恨村里人毁了他的尸身!”
“带我去严春生家老宅看看吧。”沈风说。
“什么?”村长搓着自己的鼻子,似乎没有听清沈风的话。
沈风抓住村长的裤腰,在村长的惊慌呼喊里助跑起跳,跳上来时的高墙上,又在村长的叫声里跳下去。
“不错。”
沈风给自己的落地姿势打满分。
要不是觉醒了异能,力量获得大幅度提升,他还真办不到拎着个大男人跑跳!
“走吧,去严春生家。”沈风对惊魂未定的村长说。
“哦哦好。”村长脚步虚浮,嘴上胡乱应着。
沈风带着村长,一路总有蛇突然冒头。
它们在张嘴的瞬间被沈风劈成两段,无一例外。
外出倒计时00:32:05
他们站到了严春生家门口。
眼前的木门摇摇欲坠,和沈风在严春生记忆里看到的黑色大门对照,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沈风抬起剑,轻而易举地斩断了早已生锈的大锁,木门在风雨的推动下咿呀打开……
大门后,东西向两间瓦房呈现在沈风面前。
不知被哪阵风带来的塑料袋缠在房屋的鸱吻上,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
院子里铺陈着厚厚的落叶,沈风望向院子里的槐树,槐花的香气躲过雨水,涌进他的鼻腔……
沈风用剑尖挑出一条路,带着村长走过去,打开了玻璃碎裂的堂屋大门。
屋子里黑压压的,沈风走进去,再抬脚,鞋底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
“妈呀!什么动静!”村长惊呼。
沈风摇摇头:“没事,只是地面有些黏鞋底。”
村长这才放下心来,跟着沈风往前走。
堂屋不算大,沈风在适应光线变化后,很快就看完了这里的陈设。
进门之后,东西向两处灶台,锅早就锈得不成样子。
一张高桌靠着北墙放置,桌上摆放着香炉,和两只黑乎乎的盘子,墙上挂着一张看不清文字的图谱。
沈风靠近了,从图画判断出,这是严家供奉的祖宗谱。
村长跟在他身后,一路发着抖。
沈风瞥了自己的胳膊,对村长说:“叔,你这样要感冒了,快去想办法换件衣服,烤烤火吧!”
村长摇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出事了我怎么向你表哥交代?”
沈风笑着说:“你看我像是会有事的样子吗?”
村长哑口无言,他叮嘱沈风两句,小跑着离开了严家。
目送村长离开,沈风对黑暗里说:“出来吧。”
少顷,徐天尧和林琦慢悠悠从西屋走了出来。
“你怎么发现我们在这里的?”林琦问。
“他发现胳膊上的倒计时消失了呗。”徐天尧点上一支烟,笑着说。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沈风问。
沈风暗暗决定:徐天尧要是敢说自己是一家家找来的,那就找个机会,用异能把徐天尧身上那包名贵香烟浇透!
“来之前就查到了。”徐天尧说。
“你们来之前,还查到什么?”沈风问。
他朝着徐天尧走出两步,鞋底被黏糊糊的地面黏着,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徐天尧美美地吸了一口烟,没有直接回答沈风的问题。
“沈风,你有没有发现,这所房子里哪里不对?”徐天尧问。
“严家人不像是正常迁走的。要走,他们至少应该把供奉的祖宗谱摘下来,而不是晾在这里。”沈风说。
徐天尧点点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严家的祖宗谱,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
“严大魁、赵春花夫妻,是在严春生死后第十个年头过世的。根据记录,严红旗护送父母遗体回到严家村,让老两口落叶归根。”徐天尧说。
沈风摸出研究所下发的手机,倒计时消失后,手机功能也随之恢复正常。
他打开手电筒,第一个要看的,就是脚下的这片地面。
沈风用剑尖在地面刮了几下,蹲下去看,在一层黏着的黢黑灰尘下,看到灰色的水泥地面。
他用手指拨弄剑尖上的淤泥,放在鼻端轻嗅,表情随即变得痛苦。
“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屋子阴暗潮湿,导致地面发黏。”徐天尧也蹲下来,说。
“你们检查过两边屋子?”沈风问。
徐天尧摇头:“我们也才来不久。”
“你们之前去了哪里?”沈风问。
“护着村民们离开村长家后,门口忽然出现高墙,把我们堵在了院子里。我们从房顶翻过去,去了严家祖坟。”徐天尧说。
“后来呢?”沈风追问。
徐天尧缓缓说道:“我们在山上看到了严大魁夫妻的坟墓,严春生的坟墓,还有严红旗的坟墓。”
他说完,又没了声音,只顾着吸烟。
沈风对这种挤牙膏一样的问答有些无奈。
“你们发现了什么?”他问。
“没有,时间太紧。林琦说,我们再耽搁下去,搞不好你就挂了。”
徐天尧看了沈风一眼,眼神幽怨,他满脸都写着:看见没?我多在乎你!
沈风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举起手机,照亮了悬挂在北墙的祖宗谱。
这张祖宗谱不知是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上面很多文字都已褪色。
“走吧,先去东屋看看。”徐天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