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冕直接进去了,他踱到中央打量这间卧室。白色硬装,深胡桃色软装,柔粉色的床品搭拉下一圈纱边,非常典型的法式公主房。
置物架和梳妆台上随处放着花瓶,里头插着粉嫩的酷皮玫瑰、嫩绿的洋桔梗,雾紫的蓝雪花。
床头柜上搁着一大捧插在清水瓶里的六初花,他手轻轻一碰,花瓣上的水珠沥了满手。
应当是早上刚刚养护好的,这应该是舒意最喜欢的花。
“你妈妈去劝她老公了,也就只好让你老公来劝你去了。”
听见他的声音,舒意从被子里抬起头看他一眼,又趴下了。
闷闷的声音传来:“你看我和我爸吵架是不是很得意啊。”
“你多使点劲儿他就更喜欢你了,到时候说不定咱俩离婚了他认你做个干儿子,也能把明远给你。”
刚刚在书房,舒远泊旧事重提,仍是劝舒意退出娱乐圈。
舒远泊四五十岁的年纪,声音里都带了些世事沧桑之感。
他先是问了舒意最近发展怎么样。
混的又不怎么样,舒意能怎么说呢,“还行,过段时间要去试一个新戏。”
她演过什么角色,舒远泊能不知道吗,在他心里,女儿演的全是些糟乱七八的货色,讲出去也没面儿。
舒远泊尽量缓和了语气:“以前的小打小闹爸都随你了,可你也自个儿混了四五年了,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来明远历练历练了。”
“见好就收的道理爸教过你吧,由了你这么久,你也该为明远做做打算了。”
在父亲心里,她用尽心血演的戏全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闹,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得到父母的认可,她心里也堵得慌。
伤人的话总是对着亲近之人说出口,“我这还没见着好呢,怎么就要收了?”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要一辈子做明远的牺牲品?和中承联姻还不够,你非要把我绑在明远是吗?爸你是不是谁都信不过啊,你看不起我演戏,又不放心把明远交到宋时冕手里。”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只生我一个?何不早些年就要个儿子,让他给你守着明远这个活棺材。”
活棺材这话她都说的出口,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舒远泊被气狠了,抖着声音要她滚出去,舒意摔门就走了。
宋时冕不知道刚刚父女两个爆发了怎样激烈的争吵,不过看看舒意趴在床上的样子,能让她吃瘪成这样,想来舒意肯定是被舒远泊骂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坐到床边,“舒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你爸妈心里,谁是自已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看看这满屋的陈设,几年不住人的屋子光洁如新,被褥里飘出烘的香氛精油味,和绿苑舒意房间的味道一模一样。还有房间里摆放的花,都是嫩生生的开的正佳,花瓣挂着水珠,想来是经年如一日的时常更换。
舒蕴公馆里,永远留着舒意的位置。
舒意是在爱意里浸透久了,习以为常了,反倒是缺少这些的人,一眼就能看透。
舒意腾一下坐起来,跪坐在床上,和宋时冕面对面。
“你什么意思?”
“宋时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呢,你把那两样礼物以我的名义送出去,不就是想让我记你这点好嘛,我爸妈一看,跟你在一块我还挺懂事儿,对你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