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一个就够了。
这话听着挺温暖啊,就是有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感觉,司野想得美滋滋的。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念一想,不对啊,单独听这话没什么,可连上程斩的上句话呢?
他觉得姬淡吵,说有他一个就够了,意思就是说他跟姬淡一样挺吵闹?司野心想,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程斩啊,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怪不得没人爱跟你玩。
凌晨一点,整个西洲酒店都安静下来了,主要是旅游淡季,就这点好,住店不吵闹。对面套房锁着门,司野跟程斩说,“梦里我还会穿门而入呢,现在怎么解决这道门锁?你或者我去牺牲一下色相?”
对象就是楼层保洁,是位上了年龄的阿姨。程斩觉得司野提出的这个方案着实挺缺德,三下五除二地拿到了房间万能卡。公然破坏门锁这种事程斩不想做,但在保洁那神不知鬼不觉拿到房卡还是轻而易举的。
门锁一开,扑面而来的是略带霉气的潮湿味,而且比梦里的要暗得多。对面的窗子都没拉窗帘,司野看过去,外面暗沉沉的,照两个套房的户型来看,这套房的窗户朝向看不见月亮,所以梦里的月亮还真是起到了提醒他的作用。
两人没立马开灯,很有默契地在房里巡视了一圈。然后程斩站在屋子中央,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这期间司野没打扰他。
等他有所行动后,司野问他,“怎么样?”
程斩说,“跟我之前的判断一样,巫灵不在这里,只有巫灵的气息,但……”他微微蹙眉,“气息很弱了。”
“这什么意思?”司野低声问。
程斩解释,“说明这并不是巫灵活动的主要场所。”
灯打开了,整个房间里却不是通明瓦亮。要说跟他们所住的套房有所不同,还真是在头顶的这些灯上,没有对面那套明亮,虽说吊灯看着奢华,但也着实是陈旧,光透不过老旧泛黄的灯管。
其他一切的陈设都差不多。
并没有酒店前台说的正在翻新,至少这里的家具都没有移动的迹象,真要是想翻新的屋子至少要清一清吧。两人仔细地在房间里寻找,至于找什么两人都不清楚,所谓的线索不明,但也极可能是跟这套房里格格不入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
司野和程斩双双坐在床边,一左一右的,什么都没找到。
从一早睁眼到现在,阖眼的时间加一起都不到俩小时,现在又生生翻了俩小时的房间,两人也着实是挺累。
司野有点来气,“这男鬼吧做事也不讲究,你求人办事,还不告诉别人你要办什么事,这不扯淡吗?也就是跟巫灵有关,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他。”
看得出火气不小,程斩闻言笑了,“找上你的好像都跟巫灵的事有关。”
司野这么一想,也对。
避无可避的,更何况他还跟封灵人结交了缘分,上哪说理去?
“继续找吧,过会儿天亮了。”程斩说着起了身。
司野冲着他摆手,“我再歇会。”
程斩瞧着他脸色有点白,也不知道就是因为倦怠还是灯光显的,就跟他说,“你回去休息,我找就行。”
司野摇头,“房间这么大,你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我没事,就是吧可能年龄大了,大半夜做个梦醒了又不能接着睡多少会受点影响,不碍事。”
程斩哼笑,“年龄大?”
“我的年龄不会比你小多少。”司野现在再说这种话题就心里有点底气了,“如果我真是陆吾,你得改口叫我哥吧?”
程斩在移沙发,楼下有住客,所以他的动作尽量放轻。低笑,“等你真是陆吾那天,我再改口也来得及。”
这口吻很不屑啊,司野身体往后靠,手肘撑床,放松放松。“就凭你这态度,真有那天光是改口叫哥还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程斩乐得跟他瞎贫,漫漫长夜的。
司野想了想,“奉茶倒水,再尊称我一声上神。”
欸,这场景越想就越美。
程斩转头瞅了他一眼,瞧着他一脸灿烂的光景就直想笑,行吧,去幻想吧,趁着还没被破灭的现实击垮时。他在想,就司野这性子还神族?哪个神族有他这么欠儿的?
司野的思想像是插上了翅膀,在天空上自由翱翔不落地的,等着他神识苏醒的!等着这天地万物对他俯首称臣的!他就非得要程斩跪倒在他的……牛仔裤下,饱含由衷的诚意和歉意说,上神是我错了,我平时不该小瞧你,也不该骂你不是人……
美滋滋的啊。
程斩这边没在沙发下面找到什么,又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司野,总觉得他此时此刻的神情简直是……难以言喻。
还沉浸呢?
他轻咳了一声。
司野反应过来,冲着他嘿嘿笑。
是想多了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干活吧。
司野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刚想起身,视线不经意扫到博古架上。那架子就跟梦里见到的一样,比他们那屋的要旧上一些,上头空荡荡的,开灯的时候他就扫了一眼,格架上头落了灰。
博古架看着没什么,可司野就觉得哪不对劲呢。
见他伸完懒腰后就跟定格似的一动不动,程斩挺好奇,问他怎么了?司野示意他别说话,眼珠子就在博古架上打量来打量去。
程斩走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也落在博古架上,发现什么了?
司野看着看着,咦了一声,走到博古架旁打量,稍许蹲身下来查看,程斩走上前,也随即蹲身。司野伸手比划了一下博古架,“角度看着不对啊。”
角度不对?
程斩仔细观察架腿的位置,“没移动的痕迹。”
房间里铺着地毯,像是博古架这种重型的陈设谁没事总搬它?所以一旦移动,架腿下面肯定会留痕迹。
下一秒,两人同时朝床看过去。
博古架正对着床,角度一旦有问题,不是博古架的话那就是床。两人立马起身去搬床,分别绕到床的两边,一个负责推,一个负责拉。
床敦实得很,不管是司野还是程斩那都是力气不小的人了,竟生生没能一下把床移开。司野上手敲了敲拍了拍的,汗颜,“实木的,怪不得这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