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家酒店,床弄得还挺讲究。
程斩闻言想着直接用合虚算了,岂料司野连连摆手,一撸袖子,“不就是搬个床吗,咱俩再使使劲也就搬动了,浪费合虚干什么?”
司野的诉求就是,能尽量少用合虚就少用,毕竟是精血所化。
程斩轻笑,“这点合虚不叫浪费。”
“可别。”司野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你是即将要大战的人,养精蓄锐很重要,再者说,万一你虚了我还得照顾你,不值当啊。”
程斩闻言差点背过气,“什么叫万一我虚了?”
“你没虚过吗?年龄大转眼忘事是吧?”司野给他翻旧账,“当初是谁发烧烧得不省人事只能光溜溜泡在冷水里?想当初我照顾你简直是熬心熬力,从你拉肚子到你发烧——”
“打住。”程斩简直是听不下去了,“我谢你啊,但我得提醒你一句,虚和虚弱是两回事。”
司野故意问,“两回事吗?那你跟我讲讲为什么是两回事?”
程斩看他那样就没怀好心思,没搭理他,解开袖扣,将袖子撸了起来。司野叉腰站他对面,笑得一脸浪荡的,“哎我问你,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有没有跟谁风花雪月过?”
程斩还是懒得搭理他。
司野故作惊诧,“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雏吧?”
“滚。”程斩低喝了一嗓子,“还他么搬不搬了?”
“搬床不误聊天功啊。”司野弯身,手搭在床板上,“咱都是好哥儿们,你也不用跟我不好意思,跟我说说,你是不想啊还是不能啊?不想,说明对象不行,回头当弟弟的怎么也得给你物色个能让你入眼的,不能的话……我带你去瞧瞧中医。”
程斩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斩哥,给我讲讲你这千百年来遇上的小女呗?”
“你觉得古代人好看还是现代人好看?”
“你见过杨贵妃吗?”
程斩:……
真的是,很想、很想把他给扔出去。
后悔了,换姬淡跟着他就好了,姬淡是神经大条吧,可至少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床移开了,也终究成功地转移了司野对他虚还是不虚的关注。床底跟地毯间有缝隙,所以地毯上沾满了灰尘并不干净,还有散落的零星垃圾。
有一个黑夹子,司野拿在手里一看,是钱包。
这年头还有用钱包的也是少见。
还是那种比较传统的钱夹子,打开两边都能夹银行卡的那种。钱夹子里有几张百元钞票和零钱,没银行卡,翻开夹层,里面有张照片。
是张一寸照片,竟还是黑白的。
照片里是个男人,看着三四十岁的模样,长相说不上多英俊但也很周正,起码很耐看,就是这么一个人以黑白照片的方式呈现在眼前,总是觉得瘆得慌。
司野却瞅着这人眼熟,“那只男鬼?”
又仔细端详,确定了,点了点照片,“就是那只男鬼。”
所以,男鬼带着他进了这个套房,目的就是让他找到这只钱包?
……
一大早黄素就到了前台,工装穿得整齐,迎接客人之前她又将脖子上的丝巾好好打了个结扣,心想着套房里的那两位帅哥今天该退房了吧,他们一行人就订了一晚。
黄素照镜子的时候摸了摸脸,虽说注定了不会跟客人发生点什么,但赏心悦目的情景还是挺乐意见到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总行吧。
不料想什么就来什么,黄素正按部就班的打开电脑正要工作时,就听头顶一道含笑的嗓音落下,“漂亮小姐姐?”
黄素抬头一看,脸颊就微微发烫,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现在……要退房吗?”她问。
司野微笑,“不急。小姐姐有时间吗?聊聊。”
十分钟后——
酒店大厅拐角的咖啡厅里,黄素局促而坐,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自然和紧张,仔细看额头上还泛起细细汗珠,哪怕对面坐了两位动天地立的帅哥。这里冬天没暖气,酒店里的中央空调设备又不是很新,暖气并不算太足,所以不足以令人冒汗的程度。
咖啡端上来谁都没喝,倒是姬淡和姜周,先溜溜达达地来了一趟咖啡厅,然后跟司野示意了一下,司野一点头,那俩人又慵慵懒懒地去餐厅吃自助早餐了。
这期间有个保安过来,站在咖啡厅门口小声叫,“黄姐?”
然后扫了一眼程斩和司野,明显的脸色不大自然。司野抬眼看了看,就是昨天帮着他们拿行李的小伙子。
保安声音不大,却吓了黄素一跳,仓皇抬脸,瞧见他后朝着他一挥手,“我、我这边有点事,麻烦你跟她们说一声。”
保安点头,“哦,好、好。”
走的时候还回头张望了好几眼。
程斩也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跟司野对视了一下。
司野朝前探身,伸手点了点桌上的那张黑白照片,“小姐姐你可不能瞒着我们啊,这昨晚没把我们吓死。”
一大早司野就截了胡,将黄素请到了咖啡厅,给她声情并茂地讲了昨晚的遭遇。大抵就是他们两人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被吵醒后对着门镜一看,竟是对面套房里传出来的。套房的门敞着,能听声见不到人。他们还以为是大半夜住进客人了,就想着去提醒对面屋小点声,结果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等回来再睡就睡不好了,不是听见洗手间里有动静,就总觉得屋子里有别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闹得他们都没怎么休息好。
闹鬼了,这么大个酒店闹鬼了,还是在套房里,所以一大早司野就找上了黄素,并且在她面前放了张黑白照片,据司野自己说——
“这照片是我们在门口发现的,入住的时候可没见到这张照片。小姐姐,是酒店的住客对吧?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