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傍晚,秦氏宗祠的祭殿里。
小温月哭得更委屈了:“父王,她们都笑话我说,娘亲再好也已经死掉了,变成了木头。娘亲不能和我说话,不能抱我,不能哼歌谣哄我睡觉,也不能陪阿兄和我一起游园踏青,放纸鸢……”
死般寂静的宗祠祭殿里,小温月抱着牌位委屈又伤心的抬头,看向了沉默的黑袍男人。
“父王,为什么娘亲会变成木头的?”小温月紧紧拽着父王的黑袍袖角,哭红了眼睛,委屈追问:“父王,娘亲她,呜呜,她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小温月等了好久,却只等来父王的沉默。
倒是这一问似晴天惊雷,震得晏宁心弦骤紧,恍惚便跟着小温月的视线看向了那男人。待她注视着他半晌,她终于不得不相信此刻的冷面武雍王,竟然就是十年前,黑袍温雅,似金墨玉山的秦景渊。
如今的他,不仅左脸戴了一副森寒的黑铁面具,两鬓更是长出了斑驳白发,就像是焦黑的山岩覆了千年的雪,在喧嚣尘世里,落寞而孤寂。
而她怔愣的这片刻,秦景渊已半蹲在他们小女儿的面前,耐心擦掉了小温月的眼泪,沉声道:“你娘亲她没有不要你。她不要的,是父王。”
秦景渊神色黯然,道:“小温月,是父王对不起。”
被死亡笼罩的宗祠祭殿里,小温月眼泪汪汪地,哭着问:“父王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晏宁明明死了,此刻竟还是痛得想死。而秦景渊看着他们小女儿,沉默了许久后,他那幽沉黑眸里满是后悔,“因为,父王迟到了。”
小温月懵懵懂懂,“父王,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