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瑶清了清嗓子,道:“地宫不对劲儿的地方很多,巫族致命的机关多是留给外来的闯入者的,对本族之人,不过是做试炼之用,皆有留手。地下河由高到低,由宽变窄,再渐渐反过来,待我们逆流而上,便来到祭台。我想,此处是勇士得到洗礼或赐福之地。”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白延文身上,“我猜,若不是二皇子有巫族血脉,地下河中的那张拦住巨蛇的网便会消失,而巨蛇一旦浮出水面,骨船上的我们绝走不出地下河。”
白延文也赞同她的某些看法,“勇者试炼有性命之忧不算什么,可对血脉后辈步步杀机,便是不对。试炼是为了传承,不是为了绝后!”
“所以祭品应是外族之人或是罪人。”袁明德轻声道,“我们中如今有一个祭品……”
“死马当活马医吧!”白延信嘀咕道。
壁画上祭司献上祭品后,神像转动,露出石阶,可他们方才办法用尽,都没能转动石像。
如今有一个祭品,怎能不试一试?
倘若真的不行,便只能破坏了。
袁明德有些犹疑,“若是不行……”
他言语未尽之意是在担心人心不稳。
陈永年道:“我去说,你们做好准备。”
白延文点了点头,“其他好说,祭文……要怎么办?”
平贵妃突然死亡,对于巫族的传承,白延文也是意外摸索到,如祭文,他真的不知道。
洛夕瑶道:“随便说点儿什么便是。巫族有特殊的力量,地宫能分辨巫族血脉不算什么,我不信一座地宫还能听到声音。便是能,它听的也不是祭文的内容,而是念祭文的声音,甚至是念祭文的人!”
话说到此处,白延文也不再说话,而是三方各出人手,一是点燃火把,二是守住神像。
“火把交给我。”洛夕瑶转冲着贺兰临漳眨了眨眼睛,“你挑一个神像吧!”
最高的神像在东方,白延文作为祭司要站在那儿,贺兰临漳自然不会选那里,他甚至挑了最远的一座神像,也就是西方的神像,刚好同白延文相对。
剩下的安排谁过去,贺兰临漳不感兴趣,他只是将自己人都叫了过去,然后等待洛夕瑶。
她不会轻功,不可能飞起来点燃火把,而且火把太多,一个人无法让火把一瞬间燃起,可既然说了,洛夕瑶自有她的法子。
她让青面蛾带着白磷去点火。
“青面蛾飞到火把正上方后,一旦祭品和祭司到位,有内力的人便就近出手,掌风扫过火把,会让白磷燃烧。”
不知陈永年是如何说的,被烙了巨眼印记的人低垂着头,站到了池水中央。
白延信没有权杖,只能高举火把,等洛夕瑶让石壁上的火把全亮起来,他便开始吟唱。
不会巫族祭文,还不会东齐诗词了?
收起夜明珠后,周围瞬间黑了下去,只有白延文所在的位置亮着。
在火把的映衬下,他伸手的石像神色不再慈悲,而是带着冰冷和阴暗。
洛夕瑶把目光从对面的神像脸上移开,打了个响指,青面蛾四散开来,没多一会儿便停在火把之上,她低声道:“出手!”
守在神像后的人立刻出手,火把瞬间燃烧。
白延文敛下眼,高声念着歌功颂德诗文……
平安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他头掉了!他消散了!”
只见站在池水中央的人头滚落下来,掉入布满飞蛾和毒蜂尸体的池水中,未等发出声响,他的四肢便消失无踪。
不,不是消失了,是化成灰烬散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