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瑶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孙大夫为洛府看诊多年,人品端方,医术了得,自不会诊错,只是滑脉也未必就是有孕,还有可能是中毒。”
孙大夫抚了抚长须,“姑娘如此一说,老夫的确听闻南音山有一种药,服之可使脉搏如珠落盘,不过南音山因天火付之一炬,早已消失在世间。”
他点了点脉枕,“烦请夫人再将手腕置于其上,让老夫再诊一次。”
事到如今,潘姨娘也明白她入了洛夕瑶的陷阱,只是众目睽睽,她不得不做。
孙大夫闭上眼睛,仔细为潘姨娘诊脉后,又取了银针从潘姨娘指尖取血,不知他朝瓷碟中倒了什么,潘姨娘的血竟然变了颜色。
一直守在旁边的二老爷后退一步,“这是……”
孙大夫皱眉道:“好似中蛊之症,老夫只会治病,不会接蛊,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过离开之前,孙大夫也说了,他只是听说过有这种药蛊,可他连药蛊的名字都不知道,更是见都没见过,只知道中此毒者除脉像似有孕外,并无性命之忧,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请懂蛊的大夫瞧瞧好。
孙大夫在平城可不是一般坐堂大夫,他师从太医院院正,只不过因得罪了人,才举家搬来平城,所以他的医术在平城可谓是数一数二。
别说平城,就是京城的官宦人家他也去过。
孙大夫不必问都知道潘姨娘此事不单纯,因此他交代两句,就带着药童匆匆离开。
随着孙大夫的离去,德信堂的下人也都无声无息出去了。
可以说此时坐在堂上的,只有贺兰临漳一个外人。
“谁给你的胆子用蛊害人?”不等二老爷开口请贺兰临漳离开,洛夕瑶就已经冷声质问,“孙大夫是不了解蛊症,可不巧的是,方才给白雪看诊的保和堂荆大夫对此了解一二呢!”
潘姨娘没有急着狡辩,而是目中含泪地看向二老爷。
她本就貌美,又一幅弱柳扶风之态,很是令二老爷怜惜,刚要狡辩,却看到盛放她变了颜色的血的瓷碟上死了几只蚂蚁。
是孙大夫放的东西有毒,还是她的血有毒?
潘姨娘脸色一变,瘫软在地,“妾、妾……老爷!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洛夕瑶冷声道:“你能悄无声息地害了白雪,也能害别人。二伯,你同这样的女子睡在一起,就不害怕闭上眼睛后再也睁不开了吗?”
二老爷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欲扶起潘姨娘的手一下收了回去。
坐在一边看戏的二奶奶都忍不住起身站到老太太身侧,美其名曰保护老太太。
“老爷,妾进洛府这么多年,从无行差踏错,如何会做下这种恶事?何况妾就算有心为恶,又如何去弄到连孙大夫都未听过的药蛊?”潘姨娘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妾知道九姑娘在同七娘置气,可牛氏已经畏罪自尽,九姑娘还不能消气吗?妾不知九姑娘请的何方神圣,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怎么就这样巧,这位大夫就比孙大夫懂得多……”
“妾不是怀疑什么,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妾就算是一只蝼蚁,也有求生之意啊!”潘姨娘哭得悲悲戚戚。
二奶奶见二老爷心软,立刻道:“此事不小,绝不可轻轻揭过。母亲、老爷,依妾身看,不若请保和堂的荆大夫来再为潘姨娘诊一诊,保和堂在平城也不是毫无根基的。”
老太太却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