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流西的话,司冷月自己也生出了一丝不确定,到底什么才是因,是司家祖辈先作孽,才有如今的果么?
秦流西看她沉默,也没打扰,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糖人, 看了一眼,笑着递了五个铜板过去。
“多了。”老人只收了三个,把其余两个递了回来。
“捏得很像,值得。”秦流西捏着糖人的签子,道:“老人家回家时,莫要走平日的路,若一定要走,莫要在申时。”
老者一愣。
秦流西却已是拿着糖人走了。
老者摇摇头, 只当她一个少年郎在开他玩笑。
司冷月看在眼内, 问:“那老人家怎么了?你要这么提点。”
秦流西舔着糖人,道:“印堂见红光,有血光之灾。”
“那你何不言明?”
秦流西转头看着她,道:“人都有一定的命数,躲不躲得过都看命,我已提点过了,他命运如何,却是看他命数。若是他当受此劫,那也是命。”
司冷月一震,她看了她手上的糖人,道:“你吃了你自己的手。”
“当然, 若插手,也未必没有扭转的一面。”秦流西咯嘣一下,咬掉糖人的手,道:“我若插手,便是与天斗,和天争。”
“太倒霉了,那是涂家的九公子,听说他的马鞭是特制的,带了钩子,就为了让马儿跑得快些。”有知情的人说。
妇人看着她,有些踌躇。
“唉,能捡回一命也算大命了。有些人被他纵马踩死了,也不过是十几两甚至几两银子就打发了事。”权贵眼中,穷苦百姓如蝼蚁,人命不值钱。
司冷月沉默。
这孩子完了。
秦流西看向那犯了大错不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死贱民挡路该死的纨绔子,恣意张扬纵马哈哈大笑而过。
小姑娘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有些呆呆的。
妇人感觉天都塌了,满脸六神无主的。
“快去找大夫吧,天呐,怎么就抽中了脖脸?这不得毁容了,长得好好的姑娘。”
秦流西没说话,只拨开人群,蹲下来,手指在已经吓呆了的小姑娘的鬼心穴揉了揉,又在她的手反复按摩,小姑娘这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大哭。
别人看不到,秦流西却是看到了,是司冷月飘过去给那孩子当了肉垫抱着了她。
蒙家的姻亲,这就好办了。
小姑娘已被她娘亲给抱在了怀里,惊呼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燕儿,娘的宝儿,这可怎么办哟?”
秦流西手指掐诀一弹,一丝灰色的煞气向那纨绔子缠了过去。
“别摸,我保证你会恢复如初。”秦流西把她的手拉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倒了一颗糖丸给她含着:“别怕哈。”
秦流西:“……”
平民百姓就是这样,但凡药好一些,都没有那个银子去治,只能等死。
她往前走,妇人咬了咬牙跟上,若真的能治,砸锅卖铁她都要给燕儿治。
“这便是天下苍生,事事插手, 哪管得过来,天道也不会容。”秦流西声音凉薄,道:“这天下苍生, 都得顺应天地自然命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