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吧?”方经纬说,“我估计你上学那会儿生嫩一点,更像。”
薄言收回目光:“皮囊而已。”
然而他心里掀起的风浪显然没有外表那么平静。在那么多人评价那个小明星与他相像之后,薄言心里的某个猜想一层层冲破枷锁,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喻淮安。
薄言在那家经纪公司里看到过他的名字。
只怪当时觉得证据没有唯一指向性,偏偏他从不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猜测上。
就像现在,明明车子停在公司楼下,他也知道来的是喻淮安的经纪人,在没有百分百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有关联之前,他依然保留怀疑。
很快,他等待许久的证据终于送到了面前。
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的女声机械地提醒他:车辆停放影响了道路通畅,需要挪车。
薄言拿起车钥匙,对着方经纬道:“下去挪个车,一起?”
方经纬下意识点头:“行啊。”
走到电梯,方经纬才疑惑:挪个车而已,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
依然是那个位置,薄言的车庞然大物般堵在轿跑前面。
锃亮的黑色金属框架宛如野兽,只拼气势,跑车就已经弱了不少。
他们下来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正靠着车框打电话:“对,等挪车呢,你差不多就过来吧。我估计快……”
中年人望过来,看见方经纬:“方总,你怎么还下来了?”
“不好意思。”方经纬满脸抱歉,“我们的车。”
方经纬生无可恋地想,原来他是下来当孙子的。
那么大片停车场,停哪儿不好,非得横在人家车头前面。一边和人家握手,一边听他和电话那头匆忙地说了句“挪了,你来吧”,快速挂断。
“真不好意思啊!”方经纬再度道,“刚才没车位,又有急事上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所的eddie。他原来都在弄国外业务,大忙人哈哈哈。”
“你好。”薄言伸出手。
“你好你好。”中年男人回应道,目光控制不住地流连在薄言身上。
车钥匙抛给了方经纬,方经纬转头苦哈哈地去挪车。
挪一半,又来了一人。
这人与普通人的气场不太一样,或许是职业关系的长期影响,连走路都像在走红毯。大概猜到来人是谁,方经纬仔细分辨一番,虽然对方被帽子压住了大半边脸,他还是觉得连轮廓都和薄言相像。
一个青涩一点,一个斯文禁欲。
再去看薄言,意外一瞥,方经纬竟然发现他常年不变的冷淡神情下,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这种变化很快,只是短暂一瞬,又恢复如常。
等他挪完车下来,开跑车来的两人已经坐回车里。
隔着车玻璃,他发觉那个喻姓明星不知什么时候摘了帽子,直勾勾地盯着薄言,面色似乎不太好看。
“怎么了?”他问薄言。
“没什么。”薄言弯了下唇,“确实挺像的。”
***
喻淮安没来由地烦躁。
当车子行驶上主车道,经纪人告诉他有个惊喜给他的时候,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最近关注的一部电影的名字。
“你怎么猜到的?”经纪人很惊讶。
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混乱。
喻淮安不止一次地说过喜欢那位导演的作品。但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像他这样靠脸走红的演员并不受那位导演的喜欢。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宛如登天。
可是这份大礼就这么砸下来了,砸得人晕头转向。
自从雪场回来,喻淮安还没联系过温瓷。
他偷听到了她的电话,听到她有急事需要回家。
在那过后的好几天,喻淮安才知道曾经有一组偷拍他们的照片外泄过,所有涉及到的合照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猜测,一定是她家里做的。
于是那天温瓷急匆匆地赶回去就有了缘由。
喻淮安很知道分寸,这种节骨眼上不会主动去联系她。
但此刻,他却有些忍不住了。
你的小狗:姐姐,你那天没事吧?
温瓷:没大事。
你的小狗:你说的那个戛纳导演真的找我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温瓷:掐自己一把,疼吗?
你的小狗:1111111
你的小狗:疼!是真的。
听到她没事,与他聊天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喻淮安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小会儿。
你的小狗:姐姐,我好爱你啊。
你的小狗:我最近还能见你吗?
温瓷:见不了吧。
你的小狗:[狗狗哭泣jpg]
或许是发现普通的表情包已经失效,喻淮安发了他自己的哭泣表情包。
果然,对方切换成正在输入……
喻淮安等了将近五分钟,他几乎已经想象到温瓷发来好长好长一段话的样子。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下次见面,就约在周末,约在世纪广场吧。
那里的大屏幕会循环播放他的广告,广告间隙还会播放她喜欢的歌。
对面有一家日料,那里的包厢私密性很强。
或许他们可以偷偷牵手。
不,他会在灯光熄灭的时候偷偷吻她一下,像梦里一样。
满心的期待在见到她发来的短短一行字时,瞬间坠入冰川。
温瓷:我可能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