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后疼了要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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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一夜未眠。

天亮时手又开始疼,她起来找止疼药。

周易住她隔壁,听到响动过来,见她眼眶发红,一看就是狠哭过。

他皱眉:“手疼?”

温言点头。

她的伤,周易早已跟医生沟通多次,知道会有什么状况,拿来备好的止疼药给她吃。

温言靠在床头等着药起效。

周易拭去她额头冷汗,声音有些发冷:“疼多久了?”

见他冷眉冷眼盯着自己,温言有些慌,怕他知道自己为顾北辰难受,怕他失望。

她攥着被角小声说:“刚疼。”

周易凝着她,语气逼人:“那为什么哭?”

温言攥着被角,不说话。

“温言。”周易有点生气,连名带姓地唤,“以后有事要说出来,疼了也不要忍着。”

“嗯,知道了。”

周易自觉过于严肃,放柔了声音:“答应得比谁都快,转头我行我素,是不是?”

“怕你嫌我烦。”

周易睨她,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嫌过你?”

“现在还没有。”温言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我这不是害怕嘛!”

女孩儿埋在被子里,苍白脆弱,楚楚可怜。

周易垂眸。

再大的火也得忍下去。

陪她吃完早点,下了会围棋,看着她睡着后,周易才去楼下书房。

九弟周朗已等许久,见了他将一叠资料递过来,“七哥,这个胡玫的确大有来头。”

周易翻了翻,冷笑:“倒也有些手段。”

“可不是嘛!从缅北活下来,还把自己整成人间尤物,谁能想到这美女皮下,会是具中年大妈啊!”

“这可真是现实版的画皮,你说顾北辰知道不得恶心坏了?”

说得起兴,一屁股坐在周易椅子扶手上,举起胡玫照片看来看去。

“不过整得可真好看,也难怪顾北辰放着我们小温言不要,舔这么个鬼东西。”

周易冷声:“下去。”

“我又没坐你腿上。”周朗屁股不动,还在啧啧称奇,“整得也太自然了。”

周易睨他。

眼神冰冷如刀。

周朗一激灵,连忙下来:“七哥,我这就去联系媒体,明天她就变万人臭。”

“再多留她几日。”

周朗不解。

明明两天前还要为温言出气,让胡玫万劫不复的。

周易:“顾北辰太闲,让胡玫去缠他。”

“顾氏水深火热他还有闲?”周朗摇头,“胡玫没啥希望,新婚夜自荐枕席都没成功。”

周易皱眉:“你助她。”

周朗挑眉,八卦道:“顾北辰是不来纠缠小温言了?”

周易起身,神态淡淡的:“别问那么多,去做事。”

周朗跟在他身后,依然笑嘻嘻:“七哥,我来都来了,你让我看看小温言呗!”

周易停下脚步,看了周朗一眼。

见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肤白发浓,配上一张娃娃脸,俊俏中透着少年气。

他拒绝:“她刚睡下,改天再说。”

周朗不满:“你别学六叔,他当年把六婶锁疯了,小温言是脆弱,但也得见人啊!。”

周易面色不变:“没有的事。”

周朗边往外走边嘟囔:“小温言真可怜,哪有不让见人的,又不是坐牢。”

周易上楼,在温言门口停下。

他的手在颤抖。

他真怕控制不住,像六叔那样伤害自己的爱人。

言言本就胆小,创伤后应激反应又大,他这么管着会不会让她怕生?

……

大概是止疼药的缘故,温言一觉睡到医生换药时,神清气爽的。

医生留下几页护理事项。

周易正在剥橘子,将橘瓣上的白络剃干净,放进温言盘子里。

“读来听听。”

温言把纸放在膝头上,吃一瓣橘子念一句,慢悠悠的。

读一会儿就烦了。

“好无聊,我不想念了。”

女孩儿声音轻软,听着像在撒娇。

周易笑笑:“那我们去做点儿不无聊的?”

温言询问地看他。

“有人请吃锅子,一起?”

温言摇头。

她如今什么人都不想见。

周易知道她害怕,可周朗今天提醒了他,她总要走出这一步,不能不和人接触。

“是我的战友和他太太,性格很好,就在他们家里吃,没有旁人。”

温言还是摇头:“我这个样子去见人很失礼的。”

“你什么样子?”周易凝着她,“你的伤是外力造成,无辜的人不该有罪。”

温言抿唇不语。

“言言。”周易唤她。

温言仰头看着他。

她懂哥哥的心意。

可她毕竟是个残废,她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她,她受不了异样的眼神。

“我怕给你丢脸。”

周易的心有点疼。

他面上不显,甚至挂着淡淡笑意:“不会。”

温言点点头。

周易带她去衣帽间。

温言没找到自己的衣裳,整个衣帽间里,满满的全是新衣新鞋。

“这是你女朋友的?”

周易睨她,淡声:“你的。”

温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么多?你什么时候买的?”

周易没回答。

要怎么说他在国外时时想她,疯狂时甚至想把她捉到身边养着。

那顾家小子论资排辈,在他眼里不过一粒尘,偏生能被他视做眼中钉,皆是因她。

可再是煎熬。

终是抵不过呵护心意。

他还是愿意放逐她,让她顺心如意。

思念无处排解就给她买东西,寄回来,怕打扰她,只能寄到这里。

这次回来本也是送她出嫁。

那一夜,他将衣裳拆包打开,一一挂进柜子,觉得它们注定这辈子不见天日,一如他的心意。

那时是割舍的痛。

如今看她站在这里,他亦没有丝毫欣喜。

温言手指捏着一件衣服,眼眶有些发热。

他不说她也知道,这五年,哥哥不仅没有生她的气,还时常想念她。

她选了件娃娃领白衬衫,和一条浅色直筒牛仔裤,穿好后笑着跟周易说:“哥哥,合适。”

周易弯唇不语,把她牵到妆台前,给她编了条侧鱼骨辫,还选了珍珠发箍戴上。

周易后退一步看看,不太满意:“小小年纪眉毛愈发秃了。”

温言生气:“礼貌吗您?我这是眉毛淡,哪有秃嘛!”

“别动。”周易熟练将眉毛描好,又挑了条口红给她,“这个我不会,你自己涂。”

温言不接,鼓着脸阴阳怪气:“真难得呀,还有您不会的呢?”

周易:“……”

酸唧唧的姑娘。

他弯腰凑近,贴着她的耳窝小声低喃:“言言想试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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