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在这盛京城里认识的人不多,一只手都能数清,一听门房说是一位姓秦的公子找,燕宁第一反应就是秦执。
可好端端的秦执来找她干嘛?难不成是岑暨叫他来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燕宁的脸色不禁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自从那天岑暨送她回国公府之后,整个人就跟原地消失了一样,在她这儿几乎就是一查无此人的状态,对此燕宁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毕竟之前在清县的时候她就已经受够了岑暨的疯狂脑补,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良好修养才没有出口成脏。
一路同行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她的忍耐极限,也幸好最后几天岑暨还算收敛没有继续在她雷点上疯狂蹦迪,不然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激情行凶。
而且就依照之前岑暨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嫌弃劲儿,如今好不容易能和她分道扬镳了只怕恨不得此生不再相见,半夜缩在被子里都能笑出猪叫,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自个儿又送上来,这找抽呢么不是?燕宁对秦执的突然找上门百思不得其解,冬青闻言也有些诧异:姑娘,原来您在盛京还有熟人么?冬青记得之前听燕姑娘提起过,她自幼长在渝州,而渝州离盛京足有干里之遥,她回来盛京之后也是整日待在府里并没有出门,按理说并没有认识的人才对啊,怎么还有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呢?冬青问:“姑娘,那您要出去见吗?”门房也是个精乖的,闻言立马就将来人的外貌特征给描述了一遍,又道:“那位秦公子说姑娘您罗,别净想着吃现成的。
从前岑暨有多嚣张,现在面对无人可用的情形就有多抓狂。
堂堂一个专管刑罚试命案的提刑衙门居然连个能用的件作者都找不出来,简直混的比底下州县还惨,最起码之前澧县都还有自己的件作,再不济还能互相借。
简直就早堆坟的888白白1让他借款没地儿借可发既嘿人二司就早不带他玩儿可今置人三可就是个市他玩儿,让他信都没地儿信,简直就是评价的时期日日:看着秦执苦哈哈的脸,再想象了一下岑暨看见俩件作学徒时可能会有的抓狂表情,燕宁一个没忍住,直接就喷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岑暨这儿别说是放火了,连根火柴棒子都找不出来,提刑衙门没件作,这跟将士上战场不带刀又有什么区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早就说了做人不能太岑暨,这年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瞧,这不就触底反弹了么?见燕宁笑的前俯后仰十足嚣张,秦执心中尴尬之余又不由得庆幸,暗道幸好世子没来,不然若是看见燕姑娘笑成这样那还不得原地暴走?说起眼下困境,秦执心中也有些无语凝噎。
知道世子不招人待见,却没想到不招人待见到这个地步,好歹也是同僚,三司这回连面子情都懒得装了,一个个的就等着看他们世子笑话。
还有沈少卿,好歹也与他们世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同窗,也不帮着说两句话,就算扣着人不愿意给,那借用总行了吧,结果,嘿,借也不行!一个个的不是说衙门里案子积压多件作忙不过来,要不就是说件作被派去底下的州县出外差去了,反正就是手上能用的一个都没有,推诿之意不要太明显。
奈何就算他们明知三司是故意的,可也不能直接冲进去抢人吧,这大概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关就要□□趴下了。
三司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世子初初上任衙门里又没件作,还故意将一些积压的命案卷宗往提刑衙门堆。
秦执大概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一些荒野抛尸的无头公案,甚至连十年前的案子都有,这种案子查起来难度最大,这不是故意为难是什么?还有今日,本来这桩命案是报到京兆衙门该发往大理寺查办的,但大理寺那边推说目前手中积压的案子太多实在是无暇另顾,就叫直接报到了提刑衙门这边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燕姑娘,您看…要不就劳烦您给帮帮忙?”秦执只当没有看见燕宁的嘲笑,腆着脸赔笑。
衙门是里没有件作,但总不能放着命案不管吧,幸好…秦执庆幸,幸好还有燕姑娘会验尸,三司不给件作没关系,他可以来求外援啊!燕姑娘的验尸技术可是一点都不比三司里那些经年的老件作差,全程参与了澧县两桩命案侦查的秦执对燕宁的验尸技术很有信心,只是有些拿摸不准燕宁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毕竟…秦执偷瞥了燕宁一眼,虽然世子没有明说,但燕姑娘的真实身份已经是昭然若揭,沈国公府失散多年的真干金…怕是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吧!但这就也存在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沈国公府嫡女身份尊贵,比之他们世子也不差什么。
之前没有回京也就罢了,既然已经回京那势必是要认祖归宗的,如果还继续验尸,那日后要是传出去必然少不了风言风语甚至是嘲笑,毕竟忤作这职业比较特殊,并不是那么招人待见,若是燕姑娘顾忌名声不肯帮忙,那也无可厚非。
燕宁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瞧见秦执面上隐隐露出的哀求,燕宁眉梢挑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悠悠问:“是你自己来找我帮忙的,还是岑世子叫你来的?”这…听燕宁问,秦执目光不禁游移了一下。
其实他之前是提过说可以叫燕姑娘来帮忙,但被世子一口给回绝了。
秦执心中也有些犯嘀咕,搞不懂为何世子听见燕姑娘这三个字反应就这么大,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明明之前在澧县的时候他看两人合作的挺好啊,一唱一和就跟夫妻唱双簧似的,案子破的也顺利,简直就是最佳拍档嘛。
既然燕女姑娘会验尸,那又何必大费周折一个劲跟三司死磕呢,还说要去下头州县找人,在秦执看来这分明就是舍近求远不必要嘛。
其实奏执找上燕宁也是无奈之举,他本来是要想办法去三司借个件作出来的,奈何吃了闭门羹,可世子那边又等着要人,他只能来沈国公府碰碰运气,万一燕姑娘善心大发同意帮忙呢?秦执心中这样想着,对上燕宁询问的眼神,他立马重重一点头,脸不红气不喘:自然,就是世子让我来请您的,世子说您验尸技艺精湛,在破案缉凶方面颇为才能,绝对不能轻易给埋没了,还说若是您肯的话,都想让您到咱们提刑衙门来供职呢。
”燕宁:“!”见秦执一本正经说的煞有其事,燕宁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差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她没听错吧,岑暨居然还说想让她到提刑衙门供职?燕宁面色古怪:“此话当真?”秦执立马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斩钉截铁:都是世子亲口说的,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叫世子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孤寡终身!”秦执内心:反正现在世子也无心儿女私情,眼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娶亲的,万一誓言灵验了就只当是为破案事业献身,相信以世子的大义无私应该也是能理解的…吧?秦执不确定的想。
看着信誓旦旦就地诅咒的秦执,燕宁:好家伙,这誓言可真够毒的,还孤寡终身…你可真是你家世子的亲亲好下属,你家世子知道你这么“体贴”吗?燕宁头一次觉得,秦执能活蹦乱跳到现在还没被岑暨给打死,充分说明了岑暨的脾气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鉴于秦执过分真诚的表现,燕宁最终还是成功被说服。
只是她到不觉得岑暨是真心实意对她予以肯定,顶多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迫于形势不得不说点好听的话,就是没想到眼高于顶的岑世子居然也有登门求人的一天,燕宁愉悦了。
“那行,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箱。
”好嘞!没想到燕宁答应的这么爽快,秦执差点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燕姑娘,您可真是一个好人。
在秦执充满感激的目光中,燕宁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其实燕宁也是有私心的,甚至对秦执发出的验尸邀请还有些欢喜雀跃迫不及待。
她原本以为之前在澧县就已经算是为她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句号,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命案重握解剖刀,心情还有些惆怅抑郁来着,却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