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兄不该是这样的,李祈然身子骨弱,自天水郡城那一战后,他的身体落下病根。虽说那病根并不致命,却也难挨,特别是冬日寒冷之时腿脚便会酸痛难耐,宫牢阴寒李容佩甚至想不到他是靠多强的意志力撑到现在的。
“长兄,你等着。”
李容佩将那桌上的东西翻了个遍,她想帮他解开锁链,却到处翻不到钥匙,她颤颤巍巍的提起刑架上的狱刀砍上去,连印子都没留下几许。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祈然似是压着声音闷哼了一声,他身上的血窟窿还渗着血,却个个不及要害,肋骨深深凹陷着,手腕被钉在木架上。
这若是下了地可不就与那破布毫无两样了,李祈然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虚弱,手腕上的血也不知何时沥沥拉拉的滴在地上聚成两小滩。
“幼娘走好不好?”自从战乱后,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小字,自从爹娘走后怕李容佩听了伤心,便一直叫她阿佩亦或是小妹。
李容佩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此时她脸色苍白,却还是倔强的一刀一刀毫无章法的砍着木桩上缠绕着的锁链,一条链子竟然裂开了。
“长兄,你且等等,很快就开了。”她想着,此时若有府卫在此,或许会简单些吧,只是她差点忘了,李府无一生者,除了二人,无一留者。
“傻”
“长兄、小妹会带长兄出去的”李容佩松了长刀,颤抖着手想触碰他,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生怕再伤及了她的长兄。
“等出去后,我们就不待在这要命的京城了,我们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我会想办法赚银子养你给你治伤”
她的虎口处早被这动作震得皮肉绽开,血顺着那温软的柔荑,有的沾湿衣襟,有的滴落在地上的枯草里。
“幼娘乖,别为我费心了。”
“不,我只有长兄了我只有长兄了”
她哽咽着直哭的心口抽疼,重复着那一句话,身子前前后后经受了这么多,本就是羸弱之时,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堵的心口难受。
此时李祈然的声音属实说不上好听,嘶哑着,仿佛声带被扯开,很难听,没有往日里的清润,但那语气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言如玉,他疼的呼吸颤抖,却还是压着声音,沙哑的唤她:
“傻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