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其实,温以以想说的是,如果将来有一天走不下去,景形回想到今日的牺牲,会感到不值和后悔,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选择机会。而这份选择,很可能决定着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但她知道,景形一定会说他不后悔。所以,她只能说自己,只有说自己的痛苦才能让景形彻底放弃。
这番话完全在景形预料之外,也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许久,他哑声询问:“我申请,我回去立刻申请。不分手好吗?”
温以以摇头:“落子无悔,我不是想借分手逼你。我确确实实累了、走不下去了。”
她的态度明确,可景形还是不死心,问得卑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没做错什么,错得是我们,”温以以心痛如绞,景形越是低姿态她就越难过,但既然选择做恶人那就得做到底,“换个人,或许一切都对了。我融入不了年轻人的世界,我没兴趣再每天听你讲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代沟就是代沟,接受吧景形。”
景形深深吐出一口气,向后靠在门板上,“我明白了我们之间,一直是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在一起的时候是,分开的时候也是。”
温以以平静地说:“答应我,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不要被错误的人绊住脚。”
景形摇头道:“我不能。你不是说,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吗?”
温以以哑口无言。实话实说,这句话她都快忘记了,可景形还记得如此清晰。说这句话时时她还能看到他们的未来,此刻却是亲手结束他们的未来。
明白多说无益,温以以侧身指了指行李袋道:“我把你的东西收拾了下,带走吧。”
景形偏头,看着沙发上那整整齐齐的行李,才发现痛觉神经已经麻木。他不知道温以以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将他的东西一件件收整,但他做不到那么绝情。
他从裤兜掏出钥匙串,将温以以家的钥匙取了下来放在鞋柜上,“东西我就不拿了,如果你觉得碍眼扔了吧。”
说罢,景形没再给温以以一个眼神,便转身离开。
大门开了又闭,温以以就以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
*
景形走后,赵文骞越想越不对便给温以以发了消息,可一上午都没收到回信。直到下午一点,一个语音电话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喂?”
“我是温以以。”
赵文骞睁开惺忪的睡眼,抱怨道:“你们情侣俩怎么都爱挑人睡觉的时候——”
“我和景形分手了。”
好家伙!睡意瞬间无影无踪。赵文骞一个弹射坐起,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温以以不答反问:“分手难道不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我想过你们会争吵,但我没想过会分手啊?!”
“这都不重要了,你多陪陪景形吧。”
“这你放心,”赵文骞还是觉得不对,越想越愧疚,“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申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你们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没有,你做得很对,”温以以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告诉我,可能他会一直隐瞒下去。我俩分手是因为我们不合适,和你没关系,你无需愧疚。”
“关于申博的事情我会继续劝他,有进展及时跟你说。但是,他都知道原委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了,肯定会照导师说得做,就也不至于非要分开吧?”
果然,同年龄段的思维模式果然趋同,温以以道:“这两件事没关系。我提分手不是为了逼他,而是确实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