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所有出国准备完毕。
其他事情好说,邢越林这边情况特殊。原先的保姆只管他的生活起居,虽然现在化疗的频率不似从前频繁,但还是需要看顾。
为此,景形专门去了趟医院,和赵医生沟通了每次化疗的时间安排,又去护理部备案,每次邢越林住院都会安排护工。以防万一,他也拜托了赵文骞等一众好友,万一有急事他赶回来需要时间,还得朋友们暂时帮忙。
邢越林看着忙前忙后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
这日,看着客厅的两个大行李箱,邢越林终是问出了口。
“要去多久?中间回来吗?”
老人神情落寞,景形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毕业需要四五年,中间有任何事情我会赶回来。王阿姨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都安排好了。住院化疗的时间表贴在了你卧室门上,我也会及时提醒,住院以后赵医生会帮你联系护工,放心吧。”
“你一个人去意大利,人生地不熟记得报平安。”
景形点点头,“我明早的飞机,今晚住我朋友那你先休息吧。”
邢越林有些挪不动脚,但还是顺从地回了房。
景形察觉到邢越林的情绪。可扪心自问,他已经做了他应做的所有事情,主动关心从不是他的职责。更何况——
赵文骞看着景形一进门就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琢磨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问。
真是从没有过在客人面前这么卑微的主人。
赵文骞只能假装看电视实则余光偷瞄景形,一番动作下来有些贼眉鼠眼。
就这样静坐了五分钟,他见景形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突然面色铁青。
“到底怎么了?”
但完全没有客人意识的某人完全顾不上回话,又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不是——”
手机被狠狠摔在了茶几上。
虽然失恋的时候发疯,但最近景形正常了许多。陡然如此失控,十有八九还是跟前女友有关系。
果然——
“她把我全部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景形嗓音喑哑。
赵文骞小心翼翼地问:“你明早就走了,今天联系她”
“是我冲动。明天真的要走了,突然很想再见她一面见不到,听听声音也好”
赵文骞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找不出一句话宽慰。
景形直起身,扫过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温以以前段时间追的那个讲姐弟恋的剧,为此还缠着他要他叫姐姐。
不忍再回忆,景形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赵文骞顺竿就下,急忙道:“早点休息吧,别想了。等你出了国,换个新的环境、有了新的生活都会好的。”
景形自嘲一笑:“希望吧。”
这一夜,景形都未曾合眼。
一墙之隔,赵文骞经过激烈地挣扎后,还是将景形的航班信息发给了温以以。
虽然他也为温以以的绝情所震惊,但谁让景形舍不得呢?
作为好兄弟,能多努力一点是一点吧。
“景形明早十点半的飞机,航班号XXXX,去不去你自己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