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死时,欠下过一笔巨债,如果不是老侯爷救济,她的确像说的那样会卖身还债。
桑矜有自己打算,等到梅林的案子完,她就开始着手弄自己的事情。
那婆子被打的不轻,顾决不让人去医治她,便是打定主意要让她自生自灭。
除了桑矜派人给她送了膏药,婆子找人求梅酿,梅酿都避而不见。
这府中人都看的清楚,现在是主子主动放弃她,一瞬对她态度也变了。
之前桑矜救的那个绣娘将绣好的帕子送到她这里,她喜欢的同时又忧愁满面。
绣娘问:“姑娘是为什么事犯愁?”
桑矜讲出她很惦记闻孝东的事情,说虽然他做的事很让她伤心,但她还是相信他的人品,怕他被顾决送到大狱待不惯。
绣娘想了片刻,与她说:“姑娘如果真的对闻郎君忧心,奴婢可以替姑娘去看看他,将姑娘您想说的话捎给他。”
桑矜大喜,对绣娘十分感激。
她顺手将绣娘刚绣的帕子交给她,“那麻烦姐姐你将这个带给他,就说我不怪他,只愿他往后能找到更好的人待他。”
绣娘点头。
绣娘拿着帕子走了,桑矜起身,脸上神色又变了。
几日后,闻孝东被放出来了。
而这男人悔恨不已,亲自上门请顾决答应,他说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担,他愿意将那婆子娶回去。
这可在整个阆州城都是没有的事。
那婆子比闻孝东大上几岁,又因被杖责后身体一直不好,屁股溃烂不止,到闻孝东登门时连床都下不了,满床都是脏脓。
闻孝东丝毫不嫌弃。
府里下人都说闻孝东在狱里待了一趟脑子不正常了,可只有桑矜知道,那是他对自己的愧疚。
那一日绣娘不知和闻孝东说了什么,让一个曾经中过进士的人变的疯疯癫癫,整日只说他有罪,都是他的错。
从头至尾桑矜都没在出现。她自被顾决警告过后老实的不行,什么事都不露头。
闻孝东娶那婆子的时候是晚上,似是怕丢人,便趁着夜色抬了一顶小轿,将人接回去了。
然而喜庆劲还没过去,那婆子刚去他家不到三日,就因伤势太重不治身亡。
府中下人来和梅酿说这事时,桑矜正巧在她身边陪着。
这是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露面,整个人瘦了不少,眼眶总是带着微微的红。梅酿看她一眼,只认为她还对闻孝东的事感到伤怀。
梅酿握住她的手:“事情都过去了,是嫂嫂对不起你,让你凭白添了这种忧愁。”
桑矜摇头。
拿帕子掩着眉眼。
她不经意地道:“嫂嫂你不要为我担心了,你也不容易,听闻你小弟的事,兄长还没给出决定。”
梅酿被无端戳中心事,心口顿时便不好受,“是啊,父亲已经派人给我捎来好几封家书,便是询问小弟的情况。”
桑矜讶异:“那怎么办呢,不若嫂嫂你私下去找一找那状告的人,跟他们私下和解也好。”
梅酿倒是从未想过这个办法。
她侧头看桑矜,片刻问:“能行?”
桑矜:“总要试一试,否则嫂嫂真的等到兄长判了,到时便来不及了,那些人都是贫苦百姓,如果嫂嫂多给些银两,说不定他们就会撤状……”
她真诚的看梅酿,让梅酿恍然大悟,转念一想,觉得她这话真的可以试一试。
顾决帮不了她,现在又与她冷言,所以她真的急需有个人能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