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燃是个聪明人,自苏醒后她听身边婢女说了发生的事,便说要亲自去梅酿庭中负荆请罪。
毕竟对外都是她的错,虽张雪燃心底欣喜极了,她也不能表现太过张扬。
她派桑矜先来梅酿院中说一声,哪知桑矜刚进入梅落庭,便听见梅酿房中传来张暨断断续续的哭声。
瞧,一个女人就是这样步步逼疯的。
桑矜知道梅酿在经过顾决屡次背叛后,早就到了崩溃边缘。她痴爱他,又始终不能完完整整得到他。
顾决对她的一次次伤害,便是将梅酿推向深渊的手。桑矜想让她发疯、癫狂、寒心、心死。
毕竟,人死太简单,只有从各个方面摧毁她,才是她喜闻乐见的事。
桑矜掀开帘子,跪在梅酿面前:“夫人,张娘子说想来拜见您,给您负荆请罪。”
她仅仅提了句张雪燃,张暨眼睛便亮了。
梅酿看了眼张暨,道:“好,让她尽快来。”
桑矜起身正要走,忽然,薛姨娘叫住她:“桑姑娘。”
桑矜回身。
薛姨娘如毒蛇般盯着她某一处:“我瞧姑娘嗓音嘶哑,近来是否受了什么伤?”
桑矜怔了怔。
受伤?她当然没有。
不过是被顾决折腾狠了。
她正视薛姨娘,道:“张娘子前几日昏躺在床,我只是做事没得苍姑姑喜欢,便被她罚着强吞了两颗拉嗓子的干杏,这算吗?”
她的话向来信息量很大。
薛姨娘有些后悔问了。
因为她说完,梅酿一听又该焦虑,如今这个府中顾决对张雪燃盛宠也就罢了,那个苍姑姑也向着她。
薛姨娘尴尬的笑了笑,目送桑矜离开。
……
张雪燃有多善于心计,她专挑顾决将要回府的时间来找梅酿。
说是负荆请罪,也仅仅是柔柔弱弱地穿了一身白衣,头戴抹额,一脸病容不禁的模样。
张雪燃看到张暨在梅酿身边,难掩喜悦,堪堪唤了声暨儿,小孩子却连正眼都不敢看她。
这让张雪燃心底惊诧不已。
难以想象她的暨儿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曾经哪会这样,现在他坐在梅酿身边安静的像个假人。
梅酿看张雪燃的目光从有往日和善,手搭在张暨肩上,“来人了,暨儿要叫什么?”
张暨:“…姨娘,暨儿见过张…姨娘。”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张雪燃摇摇欲坠的身子似要再次晕倒,她跪在地上紧咬唇瓣,一双眼只看张暨。
梅酿道:“张娘子,暨儿如此礼貌同你见礼,你身为长辈怎么连回应都没有?”
“…是妾,太过激动。”张雪燃缓缓道:“妾的孩子被夫人当亲子对待,几日不见被教导的如换了个人,妾心中一时激动,忘了礼数。”
“夫人,妾在这里向您赔罪。”
“张娘子快起,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如今可是世子心上的人,便是夫人,也受不起你的礼,你身子本就未好,若再因为这些礼数昏在夫人这里,世子回来,又该同夫人计较。”
薛姨娘短短几句,将张雪燃说的哑口无言。
不得意,张雪燃只好再次认错:“姨娘不要这样说,妾本就有罪,被世子罚在扶柳庭不让出,若不是妾来给夫人赔礼道歉,还不能出来走动,妾不知要怎么平息夫人的怒气,若是夫人始终不原谅,妾只有回去醒之又醒,抄写经书百遍,平息罪孽。”
张雪燃话刚落,外面响起男人的冷寒之音,桑矜抬头,见顾决恰好赶到。
瞧着,似是来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