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的引导,很容易让平氏怀疑。
她连声应:“是在我那里,只是…他身边都是兄长派去的奴仆照顾他,我也不是全权管着。”
“有这样便够。”平氏横她一眼:“那孩子的血缘,我这当主母的必要查清。若他真不是侯府血脉,便是决儿护着,也要将他赶出府。”
桑矜不应声。
平氏又道:“你不用顾忌决儿那边,如果你尚对那温令有余情,安排你与他见一面,也不难。”
桑矜感激道:“多谢主母成全。”
平氏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神色自如,真情流露。
“决儿今日赏了你很多东西,是为什么?”
桑矜想,这妇人终于将心中的话问出来了,她慌了神色,摇头撇清:“主母不要多想,我同兄长之间清白…他…他说是过几日要带我去尚书府赴宴。”
“赴宴?”
“是…我将宁妹妹的脸不小心弄伤了耽误了她同尚书府千金比试,兄长许是要带我登门道歉吧。”
“顾宁?那丫头闹的事我这边也知晓了,那个毛手毛脚地自己没本事的蠢货,还要同别人比试?”
平氏很是看不上,挑了眉:“是有那个宴请,尚书府张大人近来家中添丁,嗯,我明白了。”
平氏猜到顾决什么意思。
便打发桑矜走,多待一刻她都嫌烦。
桑矜从平氏房中出来,后背一层薄汗。同她过招也挺紧张,平氏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应付过去。
所以她主打的是真诚。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发生,又经过她轻巧串联,让平氏自己去想。
这些人平时头脑复杂,最爱琢磨事,那她主动献上信息,让她使劲琢磨。
越琢磨,越容易出事。
“小徒弟~小徒弟……”
桑矜快到自己院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声音,她左右寻找,在侯府一隐蔽的墙头看到人。
真是惊到她了!
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师父,一身乞丐装吊在墙头,只露出半个身望她,喊她的声音极小。
桑矜连忙看四周,确定没人发现才走过去,仰头看他:“师父,您怎么过来了?”
“你一走,老乞丐我就没有又大又肥的大烤鸭吃,当然要跟来!”
“幸好让我见了你药堂那个跟班,是他给我指的路。”
山客笑眯眯地,探手冲她要银子:“见面礼,不能让师父我白来。”
桑矜摸了摸身上,她所有钱都在房中,便与他许诺,等她出府去见他。
这才将山客劝走。
说起来她回上京也有几日,该去王齐之那边看看——
这一点,她和顾决倒是心有灵犀了。
顾决自回来上京便惦记那女掌柜,走时那人说她会随着来上京,不过时间不定。
顾决便因她一句话,早做筹谋,替她在上京找好一间药铺。
顾决为了这女人,可谓煞费苦心。他不断派人去那药铺看,看来人到了没。
翌日,他下边人来报,说好像见到那药堂后门动了。
顾决一时没忍住,带了温竹来。
药堂后院外墙,坐着一个乞丐。
那乞丐瞧着在晒太阳。顾决冷瞥了眼,不当回事,甚至抬脚踹了他。
“别挡路。”
老乞丐瞬间被吵醒了,看清来人,老乞丐嘁了一声,不与他计较,往旁边挪了挪。
然等顾决敲响后宅的门,老乞丐低头骂了句:“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