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鸦雀无声。
漱玉夫人看到池三手中的药包,指了旁边药炉:“先将药煎上,等一会再给他喂一碗。”
池三比池小六稳重很多,也被勾的心中疑惑,问了出来:“母亲,您当年丢在大晋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漱玉夫人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方才你俩的对话娘都在屋里听见了…一直没与你们说,是连我也不知是男是女…当年…当年事情紧急,我和你们父亲正在被追杀,驮国那边的影卫全都无暇分身,我和你们父亲,差点就要死在大晋……”
“我身怀有孕,本不该在那晚生,可当时被逼逃命,动了胎气…让我不得不生产,那晚…没人给我接生,是我拼了半条命才将孩子生下,原以为可以将它带走,哪知我还没来的及看…便又要逃命——”
“那晚你们父亲被围攻,是我对不起它啊,无奈将它丢下……”
漱玉夫人说起往事,泪眼婆娑。
她责怪不已,“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它…看一眼它…或是留下个信物,也不至于这样…这些年我虽锦衣玉食,却常常会想起它,你说,你们在宫中享福时,他在那里?”
“他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命都可能早就没了?”
漱玉夫人越说越伤心,身子站不稳。
池小六在听了他娘说的这些后,之前那点嫉妒心全部消散,他最是心疼母亲,他看母亲哭,他也想哭。
连忙上前跪下:“母亲,是孩儿的错,都是我让你想起过去不好往事,您放心,往后我再也不会说一句坏话,无论您找回来的是哥哥还是姐姐,我都同意!”
漱玉夫人:“真的?”
池小六重重点头。
“嗯,那便将那边血衣洗了,替娘分忧。”漱玉夫人想不到也是变脸变的快,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池小六怔了怔,忽然觉得…他好像上了他娘的圈套。
林寒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
他嗓子哑了,眼皮很重,意识里他好像手脚都不能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可他还很有求生欲,心思强烈,他要为桑矜将事情办好。
这时漱玉夫人进来,看着床上已被脱了上衣,浑身绑满绷带的男子,不由心疼的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人吃这么多苦,若是你娘亲看见,该多么心疼……”
“表姑娘……”
林寒喊出一句话。
漱玉夫人听着,听到他喊的是女子后,又道:“果然是女子啊,看你拿的那药,便知是给女子吃的,可是…是什么样狠心的女子,竟甘愿吃这种绝子药?”
她再次盯着林寒容颜,从旁扯过被子为他盖。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许是也同你这般大了,可是如果我的孩子这样付出为一个女子,我可能…不会同意。”
“我自己的宝贝,怎能被人这样伤呢……”
她话落,抚了林寒额头。
受伤后的高烧,怪不得让他胡言乱语。
漱玉夫人会点医术,便亲自为他治疗。等那边池三将药熬好送来,漱玉夫人费了很大力才一点点喂给他喝。
这药有很大的药性反应,林寒吃下没多长时间便干呕,池三与池小六便扶他起来,让他将秽物都吐出来。
药喝下没过几个时辰,林寒的烧退了。
他睁眼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唤桑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