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垂下眼睫。
她的冷心冷情都是建立在她过去的痛苦之上。如果…如果她有一点心软,那这辈子的她必会死的比上辈子还惨。
顾决这样的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不是舍弃清白攻心到位,那就算她用任何一种报仇方法对他,顾决都不会有丝毫痛痒。
他坚不可摧,他的心筑上高墙,其他任何报仇方法都只会更激起他的胜负心,到时或许仇还没报成,就被顾决发现,并让她死。
桑矜始终记着他说的那句——
他说,桑矜,孤只爱自己。
既然这样,她就让他爱上别人,满心满眼都是别人时,再狠狠给他一刀。
她扬起笑容看二姨娘,语气清淡地说:“就是想要他的命呢。”
……
二姨娘弄好香,送了一盒给桑矜,告诉她这香是寺里的安睡香,如果夜里心思过重失眠时,可以点燃。
桑矜谢过她。
有她护着,她在侯府的日子变的好了。她一回去便见桌上放了些新东西,大多是平时生活用的。
桑矜问佩儿谁来过,佩儿说是平氏让人送的。
一提起平氏,她想到前几日她同自己说的话,还说可以帮她与温令见面,眸子又沉了。
原来,平氏这是借着送东西之名来敲打她了。
桑矜理好衣服,再次出门。这次她来到平氏的住处,在外让嬷嬷通传。
平氏昭见她。
桑矜跪了礼,没起身,她同平氏道谢,她送的东西她都收到。
平氏哼了声。
“如今去了宜荷院,便一跃山鸡变凤凰,还能知道来感谢主母送的东西,也算你有点良心。”
“主母,您永远是侯府的掌权人。”
平氏让她起。
问:“在二姨娘那处住的好吗?南蘅岫在你面前装的是不是同世外高人那般?”
桑矜答:“姨娘待我很好,只是我到底与她不是很亲,说话上有点顾虑。”
平氏瞥了眼她:“记好自己位置,你永远不是我侯府人,二姨娘虽然将你收为义女,但侯爷也不会因她一句话而真的将你待如亲女,所以,真正要效力什么人,你要清楚。”
“是,自然是主母这边。”
平氏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不要飘,不要被二姨娘收买,桑矜心想若不是她还拿平氏有用,也不会这么听话。
话说到这份上,平氏终于引出正题。
“你之前同我讲的那孩子住处,我已派人去了。见是见到,只是那孩子倔的很,像个小疯子,谁也碰不得。”
“本来想直接将他发卖了,可又怕决儿知道生气,我叫你来,便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平氏说是问,其实就是将事端都引到她身上。
桑矜心里门清,不紧不慢地说:“主母千万不能卖他,在阆州时兄长便待他很不一般,如果您趁兄长不知道处置了他,兄长与您的母子情必受影响…主母,兄长这么在乎他,我觉得那孩子应真是他的子嗣。”
“不可能!”平氏很确定,“苍姑姑之前给我的回信都说了,那孩子亲口说他父亲另有其人,而我也早派人查过几年前决儿在上京巡司当值时的事,这孩子说的,应是真的。”
桑矜顺着平氏话垂下头,“那如果不是兄长的,又能是谁的?难不成是当年他在上京巡司交好的朋友?”
她点出这个疑问,平氏勾动手指,真让她想到什么!
“定是那人的!”
她提高音量,“是了,如果孩子真是那人的,那决儿是会做出帮他养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