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周身弥漫的那种别扭气息,让桑矜陷入沉思。
她眼尖又心思细腻,仅仅是三两个眼神交流,也能让她看出二姨娘与这位孙先生有些不同。
瞧着,两人好像认识。
孙如垂眼为二姨娘诊断,没过多时便收了手,他沉稳地拿过纸笔便在上面写,二姨娘冷嗤一声:“真不知侯爷养了孙先生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给主家看病,自己却高傲的像个掌权人,什么话都不说了?被毒哑了?”
孙如顿了笔。
抬眼看二姨娘:“夫人,草民身份卑贱,能进夫人闺寝看脉已是侯爷大度,又怎敢再同夫人随意说话?”
“草民将药方开好,这事就做完了。”
二姨娘又是冷笑一声。
她刻意用眷帕擦拭被他碰触的腕子,高声道:“决哥,这人我一直厌烦,看好脉便带他走吧,省的污了我的房。”
顾决:“二娘别着急,等孙先生写完。”
孙如这时刻意看了桑矜,在他来之前顾决便同他说了,真正要让他看的人是一位年轻的美人。
想必便是这位。
孙如道:“这位姑娘以前未见过,既然在二夫人房中,便一并为你把把脉,看看身体。”
他偏头看顾决:“世子,可以吗?”
顾决没意见。
二姨娘勾唇笑,都是聪明人,满屋子的心眼。
桑矜一脸懵,“我也可以吗?”
孙如点头:“可以,过来吧。”
桑矜不太好意思上前坐,很平常伸出手腕,“那便先谢过先生。”
孙如捻起胡须,将手搭上。
桑矜的袖笼深处有女子的体香,不经意会让孙如闻到,于是这位十分神的药师刚将眼闭上,又迅速睁开。
他刚才在书房闻到顾决身边那个暗卫身上的味道,与此时坐在这里的女子味道相似。
仿佛之前,两人是在一起那般。
孙如看桑矜的眼神深了,却没直接点出,而是笑着道:“姑娘房中熏了浅芝香?此香是二夫人赠的?”
桑矜猛地怔了神,看二姨娘,“是,先生太神了,是母亲给我安神用的。”
“母亲?”
孙如诧异。
二姨娘接过话:“是母亲,孙先生太久未回,还不知我刚有了一个女儿,她乖巧可爱,十分得我欢心。”
二姨娘将字眼咬的很死,似故意说给孙如听。
孙如顷刻脸色阴沉。
药师为桑矜诊完脉,同样写了一副药方。他将两张方子都交给顾决,很迫切想从这里离开:“顾世子,草民事做完,便退了。”
说罢,不等顾决同意,他已快步离去。
顾决将一张药方放在二姨娘桌上,让她可吩咐袖芜去做。而桑矜那个,他则攥在手里,没有要给的意思。
桑矜懂事,看出他内在意思,忙与二姨娘告退:“母亲,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桑矜是与顾决前后脚走的。
她追上他,顾决转身盯着那张药方,片刻后缓缓道:“这药我会让人熬好每日送到你房中,从今日起一滴不剩,全部给我喝完。”
不愧是顾决,连她经手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