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她看见一个沾满尘埃的房顶。
顶部缠挂了些东西,却都是无用的杂物。她揉了揉脑袋没弄懂自己在哪儿了,忽地,一道声音响起:
“醒了?”
是顾决!
她心脏停跳,猛然坐起身,看到坐在她身边不远的男人,她整个眉头都皱紧。
桑矜终于看清楚她所处的地方——是一间瞧着像杂物房的地方,逼仄狭小,还充斥了一股霉味。
她快速转动心思,记得她被顾决暗卫弄昏前,顾决已被宫里人带走,所以这里应是宫中某处。
可是——顾决不应被皇上问责才对吗?又怎么在这样一个地方?
她的满心怀疑被男人看在眼里,开了口:“我的确被皇上罚了。”顾决说的轻描淡写,“皇上不会管我在襄阳侯府做的事,但也给我下了命令,无论怎么做都不该被第三人知道,而你,不但让宣王知道,还让他的太监和其他人在暗处偷听。”
“桑矜,我的确很欣赏你,以前我做事只需算计李皇后一人便行,如今,加了个你。”
“不过,容暄就不是那争斗的人,他的心思太好猜,所以我要脱困也不是难事。”
顾决微微自信说,桑矜没有反驳,因为她也知道容暄是什么人,就算她算计再多,顾决要想斗容暄,真的很容易。
她垂头,望自己光净的手掌。
“怎么,这么安静?”顾决有些不适应,十分想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桑矜:“你到哪儿都忘不了我,这个我已知道,所以,还有什么可闹的,等着便是。”
“等着什么?等林寒来救你?”男人挑动眉梢:“那要同你说个坏消息。”
桑矜抬眼。
“刚刚我的人来报,皇帝邀请驮国漱玉夫人及其所有皇子出城登高望远去了。此趟行程少则两三日,多则六七日,总之,没有那么快回来。”
桑矜蓦然眼角有了厌色。
“又是你做的?”她捏紧手指,“顾决!你烦不烦人?”
“不是我。”顾决摇头,“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相信?我的确可以做很多事,但你要知道,皇上的心思比我来说要多的多。”
顾决一副很了解的样子:“皇帝为何一直困着漱玉夫人不让她走,并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来招待,这里面的门道,很深。”
顾决瞧着想给她解释清楚。
可她不想听,她捂了耳朵扭过身,不再看他一眼。
空气很快陷入凝滞。顾决总是望她,希望桑矜能回头与他对视。
可她总是给他一个后脑勺。
渐渐,他也不想端着下去,便主动向她走来,桑矜听到声音警惕回头,看见男人已经一边撩着衣袖,一边挽起边。
他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这伤口好了些,你这几日晚上还梦游吗?若是有,我再喂点给你。”
他主动献血的模样,可真是写满卑微。
她唇瓣微动:“不知道。”
“林寒怎么照看的你?你不是说他很好?晚上他都不会看吗?”
桑矜:“不准你这样说他!”
顾决冷勾唇角,瞳仁极黑:“若你跟我睡,就不会不知道。”
“顾决,你可真好笑。”她呵呵笑了几分,“我跟你睡时,都是我不能熟睡要一直服侍着你!你怕不是忘了是怎样叫我在外面跪着伺候的事!”
顾决紧着眉心:“那也只是偶尔,没有经常。”
他还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