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闯进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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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言吩咐:“替我更衣。”

看着那些有些沉闷的衣裳,沈桃言想了想,道:“拿些灵巧的衣服出来。”

叠玉:“那只能拿之前的衣服了。”

叠玉说的之前是两三年前的衣裙了,那时候沈桃言的衣裙还是鲜亮灵巧的。

叠玉替沈桃言换上:“有些短了,但好在现在天气热,穿着也没什么。”

沈桃言:“嗯,改日叫人新做些吧,正好咱们手里有铺子。”

叠玉:“是。”

换上之后,沈桃言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三年前未出嫁的自己。

从前穿的老气沉闷,是聂宵总是出去惹祸,她怕自己年纪小压不住事儿。

所以就像套了一层皮,装成一个纸老虎,装着装着,她丢掉了自己。

这些日子,她就像是枯萎了三年的花儿,又慢慢活过来了一样。

如今连面容都是如此的生动鲜活,像剥了坑坑洼洼外壳的荔枝。

人总是要被碎掉一次,才会涅槃重生。

叠玉:“二少夫人,真好看!”

就连挂云和挂露也是如此说。

沈桃言露出了一抹笑:“那以后的衣裙便都做鲜亮些吧。”

叠玉也笑着回道:“好。”

换完衣裳,她们便去了聂宵那儿。

下人进去禀告:“二公子,二少夫人来了。”

果然,二少夫人脚一好,就急着来见二公子了。

聂宵手持书卷,眉宇轻拢:“不见。”

下人:“是。”

见下人出来了,沈桃言心中莫名有几分紧张,像极了刚答完夫子出的卷,要出分的学子。

下人:“二少夫人请回吧。”

沈桃言藏好面上的欣喜,眉间轻轻落上两分失落。

“夫君这是又怎么了?可是因为我这几日没来见他,所以他恼了?”

聂宵听到了沈桃言的话,心中冷嗤,她以为她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他巴不得她不来呢。

沈桃言:“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站在这儿徒增他厌恶。”

她走得很快,好像真的怕站久了,会越发引来聂宵的厌恶。

虽然月瑛教了她好些招数,但她还没做好准备。

而且,自从见过聂宵与乔芸在一块,她都不怎么乐意见聂宵。

那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沈桃言和叠玉慢悠悠回到院子,叠珠也办完事回来了。

她看到穿着以前的衣裳,鲜活的沈桃言,眼睛都不会转了,恍惚间喊了一声姑娘。

沈桃言乐了,眼神柔柔道:“看来我与三年前并没什么变化呢。”

叠珠:“那是自然了,二少夫人还是那样好看。”

沈桃言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少贫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叠珠含笑:“二少夫人只管放心,都办妥了。”

沈桃言:“那就好。”

沈桃言一做起扇子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要不是晚上烛火暗,她没办法继续做扇子,她定要做一个晚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身体知道她不想见聂宵,第二日来葵水了。

叠珠和叠玉手忙脚乱:“从前都是准的呀,怎么还提前了。”

沈桃言笑着喝暖汤:“我倒觉得它来得妙。”

叠珠很是担心:“可昨夜还开着大窗,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沈桃言沉思了一下:“叠玉,你去请吕大夫来一趟,就说我来葵水,肚子疼得厉害。”

叠玉瞧着她好端端的脸色:“是。”

沈桃言一请神医,便会惊动赵卿容。

赵卿容问过吕怀白,心里不免又添愧疚,从前竟不知沈桃言的身子已经弱成这样了。

正巧天又热,沈桃言就躲在屋子里做扇子。

叠珠和叠玉多次劝她:“二少夫人,吕大夫才说不可太过劳累,歇一会儿吧。”

沈桃言的眼睛就没离过扇子:“我这不是正歇着的吗?又没有到处走动。”

叠玉给她端了茶:“可是这做扇子多费神呐,眼睛也是容易累的。”

沈桃言接过:“好好好,我歇还不成?”

整整七日,没有人来打扰,沈桃言过的是极轻快的。

赵卿容:“算算,桃言的日子也该过去了,你该去瞧瞧她。”

聂宵不住拧眉:“我去瞧她做什么?”

赵卿容:“她从前的身子,可不像现在这样,吕大夫说她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

聂宵想起了之前的汹涌的流言,心气不顺:“与我何干,我又不曾出口让她替我担罪受罚。”

聂渊微微动怒:“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说到底,她还不是为了你。”

聂宵眉头更深:“你们怎么看起来对她越来越好,莫不是因为她得了公主的青睐。”

“可公主已经回了京了,山长水远,怕是没什么作用。”

何况,只要他想要,沈桃言巴不得双手奉上。

聂渊:“你!你这个孽障,我们做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你。”

赵卿容:“你要是不去,就别想出府了。”

聂宵一点儿也不想去,他磨磨蹭蹭拖到了晚上。

要是不能出府,就不能去见芸儿了,他到底还是去了。

聂宵站在院子里,丫鬟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丫鬟出来道:“二夫人请二公子稍等片刻。”

一听又要他等,聂宵二话不说,不顾丫鬟阻拦,推开门便闯了进去。

沈桃言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发丝垂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裙。

湿透了的衣裙紧贴着她的身躯,看得甚是清楚。

聂宵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发怒了:“沈桃言!”

他猛地甩了门,出去了。

沈桃言和叠珠叠玉对视一眼,只觉得他又发疯了。

自己闯了进来,又自己跑了出去。

沈桃言的屋子,扬青是不能跟着进去的,只能站在院子里等。

何况,这还是在夜里。

见聂宵一脸怒气的大步走出来,扬青忙问:“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聂宵对着他发火:“闭嘴!”

扬青怪异地暗暗瞥一眼屋子,里面是怎么了?

替沈桃言换衣裳,叠珠和叠玉才意识到聂宵为何发怒了。

叠珠:“这二少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呀,何况二公子是自己闯进来的。”

沈桃言凝了眉,面容也有些发怒:“叫他看见了,我还未发火呢,他发什么病。”

该不是以为她在故意勾引他?

冷静下来,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沈桃言亲自请聂宵:“夫君,你还进来吗?”

聂宵:“你,你不知羞耻。”

旁边的扬青大惊,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沈桃言委屈道:“我如何不知羞耻,这是我的屋,这也已经夜深了。”

“还是夫君闯进来的,我不是让夫君你稍等片刻了吗?”

聂宵转过身去,看到站在光亮之处的沈桃言,眼波不可抑制地微微晃动了一下。

沈桃言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长长的发丝都垂在脑后,静静站着看他。

甚是恬静,叫人不自觉生出一种沉溺。

在沈桃言的眼中,聂宵这么在黑暗中看她,怪瘆人的。

沈桃言:“夫君?”

聂宵立马回神,哼了一声:“你走开,站在那,真碍路。”

沈桃言抿了抿嘴唇,往里走了走,让开了路。

聂宵进去之后,也不看她,就大咧咧坐下。

沈桃言在离他远一些的圆墩上坐下:“夫君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怎么了?”

聂宵像个孩童告状道:“娘,叫我来看你,她说如果我不来看你,就不让我出府。”

沈桃言:“这样啊,那夫君现在也算是看过了。”

聂宵:“对。”

等了一会儿,聂宵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站起身:“我要走了。”

沈桃言:“好。”

然后,她补了一句:“天黑,叫扬青多看着些。”

人走了之后,沈桃言拨了拨自己还有些湿的发丝。

“日后多叫几个人守着院子,别再叫人轻易闯进来了。”

叠玉应道:“是。”

等头发干了之后,沈桃言便睡下了。

但另一边,也不知是不是冲击太大,聂宵辗转了好久。

然后,他甚是烦躁地起身去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匣子。

匣子里有乔芸送的各种物件,帕子,香包,信…

拿着这些东西,他才能摒除杂念,安稳入睡。

之后,聂宵便扬言不要见沈桃言。

赵卿容叫了沈桃言来问:“宵儿昨日去见你,与你争吵了?”

沈桃言:“嗯,夫君是不愿意来见我的,母亲还是别逼他来了。”

赵卿容怒道:“好啊,我说他又生什么气呢,原来是气这个!”

沈桃言宽言:“母亲,夫君小孩子心性,凡事便随他去吧,从前母亲不是这样子与我说的吗?”

赵卿容叹气:“那是从前,如今是越发不知收敛了,也该收收性子了。”

沈桃言依旧为聂宵说着好话:“等神医治好夫君,夫君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赵卿容不知在想什么:“但愿。”

聂宵不想见沈桃言,沈桃言仿佛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

她高高兴兴就回去了。

不过聂宵如此厌恶她,又叫她有些高兴不起来,她要做的事情,难度岂不是更高了?

喜忧参半,沈桃言打算再去请教一番月瑛。

她手里头有铺子,前些日子,还有掌柜送笺纸来,赵卿容知道她在忙铺子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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