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咬下一块肉(1 / 1)
聂宵记起乔芸与他说的话:“芸儿她不想挟恩图报,这事儿以后再说。”
“爹,娘,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我说过要护着她的。”
“三年前,我已经食言过一次了,不能再食言了。”
赵卿容皱着眉:“你让我想想。”
聂渊火气未消:“你要保,你自己保去,别来求我。”
赵卿容这时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叫个人替了宵儿就好。”
“找个品行端正,名声好,没有定亲,家世不错的,替了宵儿。”
“就说是仰慕乔芸,一来,可以为乔芸证明清白,二来,也可保住乔芸,不叫王家纳进府里。”
聂宵:“这个法子可行。”
赵卿容:“那就按这个法子去办吧。”
聂宵几人一有新动作,沈桃言便知道了。
叠珠哼了一声:“看来二公子对乔芸还真是情深义重。”
沈桃言在看瞿杳来的信,第二位要扇子客人就有些过分吹毛求疵了。
列了一堆的要求,扇骨,扇面,扇坠也都自己决定好了。
不过她还是给了沈桃言发挥的地方。
看完了信,沈桃言淡淡道:“要是不情深意重,月瑛又怎么会失手呢?”
叠玉:“二少夫人还去找个大公子来着。”
沈桃言有了点反应,问道:“大公子是如何说的?”
叠玉:“奴婢只打听到大公子没有帮他们。”
沈桃言稍稍放下心去:“兄长没有帮他们么?”
叠玉:“是啊,大公子办过那么多事,不应该没有法子啊?”
沈桃言深思片刻,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要是大公子出手,我们岂不是相当于做了许多无用功。”
叠玉跟着笑:“那倒是。”
沈桃言:“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最近不好亲自出府,叠珠,你去将这上面说的扇骨扇面扇坠,替我寻来。”
叠珠:“是。”
这些事情耽误不了沈桃言赚银子。
任凭赵卿容如何仔细想,也想不起来:“除了在黎乡那一回,宵儿还曾遇到过危险?”
聂渊揉着抽疼的额头,他已经不想再听关于那逆子的事儿了,冷声道。
“他说有,便有吧。”
赵卿容低声斥道:“那些奴仆是做什么吃的,出了事儿也不知道来禀告。”
聂渊闭着眼睛,赵卿容不再说话,替他按起了额头。
请去保下乔芸的清白和名声,给乔芸当仰慕者的,是聂宵曾经的好友之一,冯塞飞。
是聂渊亲自去请的人,用的说辞是为了保下一个清白的女子。
聂渊的面子,冯塞飞当然是要给的,只犹豫片刻,便应下了。
左右只是当个仰慕者而已,何况如今他也还没有心仪的女子。
而在他看到一脸素净,十足可怜,但还强撑着与他道谢的乔芸之后,他觉得聂知府说得不错。
这样好的清白女子,若是被人平白冤了,强纳进府,实在是可怜可惜。
冯塞飞:“乔姑娘且放心吧,有我和聂府护着你,王晟那厮动不了你。”
乔芸许是哭得多了,眼睛都是红的,声音也像浸了水一样:“多谢冯公子。”
冯塞飞虚虚抬了抬她的手:“不用多礼。”
饶是如此,王家还是咬死是乔芸先勾引的王晟,而王晟喝醉了酒。
聂渊去了一趟王家。
叠珠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回来,回禀了沈桃言。
“二老爷,这是找王家人商议去了吗?”
沈桃言:“这件事对他们不利,他们当然想早些平息,且看看他们最后会怎么做吧。”
聂渊找王家人商议之后,两边达成了共识。
最后这件事便变成了,王晟是喝醉了酒,误以为乔芸在勾引他,所以才对乔芸用了强。
然后,王晟还自己承认了自己喝醉酒记错了,乔芸并没有失身于他。
不过,聂宵这边打伤了王晟,是赔了不少谢礼的。
相当于王晟自己的登徒子行为,调乔芸,又打了聂宵。
而自己除了被打一顿,并没有其他损失,反倒从聂家二房这边咬下了一大口肉。
王晟得意洋洋:“死傻子,上一回有大公子在,叫我自己吃了亏,这一次还不是栽了。”
王父脸上也满是得意,笑的褶子都堆起来了:“还得是咱们夫人有主意啊。”
王晟:“那倒是,娘,这回真是多亏了娘。”
姚氏倒是没有得意之色,仍是端坐着,声音严肃。
“晟儿,你也该收敛收敛了,什么事不能等与李家完了亲再说?”
“还有,关于这件事,不许再对外提起了,免得说漏嘴,又生事端。”
王晟:“是,这一回呀,儿子全听娘的。”
王父跟着点头。
与王家人的得意不同,聂宵很生气。
分明是王晟做了恶事,但他们反而还要好声好气的对待王家人。
最后,还得给王家人送上赔礼,聂宵的心口宛如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这是聂宵第二回感受到傻子这个身份,带来的无力感了。
但他顶多是有几分不高兴,并没有后悔自己装成傻子。
事情终于压下来了。
赵卿容来看聂宵的伤势,顺便对他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不准出府。”
“更不许去找那个豆花女,免得叫人看见了,正好在府里好好养伤。”
聂宵张了张嘴,看到赵卿容的面色和眼神,到底是闭上了嘴。
赵卿容:“还有这几日,桃言一直叫人来问你的伤势,她怕影响你的伤势一直没来。”
“她要是来见你,你给我安分些,让我和你爹过上几天清静日子。”
聂宵:“娘,你不叫她来,不就清静了?”
赵卿容瞪他一眼:“她是你妻子,你不叫她见你,算什么个事儿?”
这几日,她是真觉得沈桃言是个极好的儿媳。
嫁入聂府三年,未生过事儿,即便宵儿闹出过不少事,沈桃言也未曾叫他们操过心。
娶妻当娶贤,对一个大家子更是重要,有一个好的主母,那是幸事儿。
聂宵欲反驳,叫赵卿容又瞪了一眼,讪讪地不再说话。
沈桃言在享受自己的清闲日子,下人来说二夫人来了。
沈桃言收拾收拾了自己的懒散劲儿,出去迎人。
“母亲,怎么来了?”
赵卿容笑着与她坐下:“这些天忙,来看看你,可还好?”
沈桃言斟茶送到赵卿容面前:“一切都好着呢,夫君呢,夫君的伤怎么样了?那事也解决了吧?”
赵卿容点头:“解决了,宵儿的伤还得再养养,你要是想见他,便去见他吧。”
沈桃言面上笑了笑:“夫君有伤在身,我要是去了,惹得夫君动了怒气,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我看,还是等夫君养好了伤再说吧,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赵卿容拉了她的手:“你也太懂事了,我给他说过了,你只管去瞧他,要是他再犯浑,我和老爷替你教训他。”
沈桃言:“是,那我明日去瞧瞧他吧。”
赵卿容:“好。”
等将赵卿容送走,沈桃言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清静的日子总是这么短。
叠玉:“二夫人怎么特意来找二少夫人,还叫二少夫人去见二公子,二公子应当不想见我们才对吧。”
叠珠:“许是被这回的事给闹的心里烦了,这才想起我们二少夫人的好。”
沈桃言:“既然母亲已经发话了,我们就只能去看看了。”
叠珠:“不过照二公子的性子,说不定又会做些过分的事情。”
她哼了一声:“这么多人,怎么也不打重些,难道是在王家没吃饱饭吗?”
叠玉偷笑一声:“倒不如说是二公子皮糙肉厚,大公子不就这样说过吗?”
沈桃言看着这两小丫头为自己各种不忿的样子,露出了开怀的笑。
“好啦,不管怎样,这回也算出了些气,心里头舒服了一些。”
叠珠:“就是可惜,把那个乔芸摘干净了,她一点事也没有。”
一起哄骗二少夫人这么些年,又寻各种由头去折腾二少夫人,哪个都不无辜。
要收拾的话,当然要一起收拾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沈桃言:“着急什么,迟早有到她的时候。”
第二日,沈桃言挑着时间,空着手去看聂宵了。
反正她带什么,都可能会被扔掉,或者打翻。
倒不如别带去,就不会浪费食物了。
聂宵气色挺好的,看起来恢复的很不错,坐在榻上就这么看着沈桃言走进来。
沈桃言已经完全换掉从前那些老成沉闷的衣裳了,妆容也不再往成熟稳重画了。
如今的她,鲜亮得不可思议。
聂宵的眼神顿了顿,而后,皱着眉瞥开了眼。
沈桃言看了看他:“夫君。”
她没往他身边走,在离他稍远的茶桌边,自己坐下。
聂宵不高兴地看过去:“我让你坐了吗?”
沈桃言站起身,脸上没有一点儿不满:“听夫君的语气,中气十足,想来恢复得不错。”
聂宵:“哼。”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沈桃言也没什么话要说,便叫来扬青问:“夫君喝药了吗?”
扬青:“吕大夫说早中晚喝三回,已经喝了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