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必太惯着他(1 / 1)
她要做的事情,还不能告诉瞿杳。
沈桃言因此也还不能告诉瞿杳,聂宵是装傻的。
沈桃言和瞿杳从雅间出来,将要离开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聂珩和他的友人。
双方纷纷站住,对望着彼此。
沈桃言微愣之后,忙行礼:“兄长。”
瞿杳是真的有点怵聂珩,完全不敢看他:“大公子。”
聂珩淡淡颔首回礼。
“聂二少夫人,久违。”
沈桃言闻声望去,聂珩身边的友人正对着她温和地笑。
沈桃言知道他,他是许家的,听闻他们家全都是药罐子,只靠他一个人养着。
只不过,他的声音和他的身影怎么好像在何处见过。
许知骞笑着:“聂少夫人怎么如此看着我?”
聂珩微微侧目,看了身侧的许知骞一眼。
沈桃言:“没有,只是觉得公子有些眼熟。”
瞿杳闻言,抬眼看向许知骞。
许知骞回瞥了一眼聂珩,笑意更深:“经常见,总会眼熟的。”
沈桃言疑惑:“经常?”
许知骞:“是啊,都在洪都,总免不得见面,就像之前柳白先生的寿辰,我也在。”
“只不过聂二少夫人每一回的目光都只落在二公子的身上,从未分给旁人过。”
沈桃言微微抿嘴:“二公子他的情况,就不必多说了,我不得不时刻瞧着。”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聂珩道:“可是要回府了?”
沈桃言:“是。”
聂珩看向身旁的许知骞。
许知骞拱手:“行,那我也告辞了。”
他对着沈桃言和瞿杳行了一礼后,大步离开。
聂珩:“走吧。”
沈桃言和瞿杳跟着他往外走。
到了外边,瞿杳:“阿桃,那我也走了。”
沈桃言:“好。”
等瞿杳也走了之后,沈桃言看向了聂珩:“兄长没坐马车来?”
聂珩:“没有。”
沈桃言:“兄长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道回府吧。”
聂珩:“好。”
但他并没有与沈桃言一起进到马车里,而是和马夫一起在外面。
马车里里外外都很安静,只有马蹄声和马车行进的声音。
若不是聂珩袍摆的一角,穿过了车帘子底下的缝隙,落进了马车里,叫沈桃言看见了。
沈桃言都忘记他在外边了。
幽幽的菖蒲香贴着车帘子,一点一点,仿佛很是小心翼翼地钻进马车里。
沈桃言唇边无端露出一点儿笑,兄长未免太过于守礼了些。
叠珠疑惑,沈桃言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了府中,聂珩才开口说话:“听下人说,聂宵又给你惹麻烦了。”
这语气与他之前的语气天差地别。
而且他之前都是喊聂宵为谨之的,如今直接叫上了名,这是生气了?
沈桃言:“这一次夫君吃了些苦头。”
聂珩:“你不必太惯着他。”
他添了一句:“他再怎么也是那聂府的人。”
沈桃言眼神微动,聂珩的意思是…
聂宵出了事儿,自有人会替聂宵收尾。
是啊,是她以前太傻了,总是一个人扛下来,害的自己一身伤。
沈桃言垂眼:“是,多谢兄长教诲。”
聂珩:“最近我有公务,没有法子时常去管教聂宵。”
沈桃言:“好,这段日子真是辛苦兄长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吩咐叠玉:“你去拿些静心宁神的香给大公子送去。”
“大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烦心管教夫君,定是忙坏了。”
聂珩身上有菖蒲香,平日里肯定也会用香,沈桃言送的不过是一份心意。
叠玉:“哎。”
守竹端着茶进了书房:“大公子,二少夫人差人送来了静心宁神香。”
“说是大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烦心管教二公子,定是忙坏了。”
聂珩手中的毛笔停了停:“在何处?”
守竹放下茶:“呃,奴才叫人收起来了。”
聂珩:“拿来,点上吧。”
守竹:“是,奴才这就去取。”
沈桃言在榻上小躺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快要摆晚膳了吧?”
叠珠:“是。”
沈桃言起身:“那去夫君那儿走一趟吧。”
叠珠扶着她:“是。”
走一趟回来,正好用膳。
沈桃言还以为聂宵不愿意见她来着,没想到聂宵让她进去了。
沈桃言:“夫君可好些了?”
聂宵怒瞪着她:“沈桃言,你骗我!”
沈桃言问他:“夫君,何出此言?”
聂宵:“你根本就没有去教训欺负我的人。”
沈桃言:“是谁与你说的?”
聂宵:“还有,我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那条破裙子,那可是我喜欢的宝贝,怎么会不见了!”
沈桃言面上闪过疑惑:“被换了?那夫君你送的是什么?”
“好东西。”
沈桃言:“什么好东西?”
聂宵:“那是惊喜,不能告诉你。”
他细细看着沈桃言的表情。
沈桃言沉吟:“会不会是阿杳她拿错了,那么多人送她生辰礼,弄混的也是有的。”
不可能,旁的可能会弄混,但是沈桃言送的,瞿杳不可能弄混。
何况,他叫人特意叮嘱过。
莫非是瞿杳看过了箱子里的东西,然后为了沈桃言的脸面,所以将东西换了。
聂宵闹起脾气:“她弄丢了好东西,我讨厌她,你以后不许见她。”
沈桃言温声:“那不行,她与我是手帕交,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她弄丢的。”
聂宵大喝:“沈桃言!”
沈桃言:“夫君,其他的我可以顺着你,但这个不行。”
聂宵盯着她:“沈桃言,你是大骗子,你说话不算数。”
沈桃言也看向他:“我没有,这三年里,我一直都有按自己说过的话去做。”
和聂宵成亲后,她承诺过聂宵,会一直爱他护他,尽力不让他受一点儿伤。
“夫君,我敢发誓,这三年我从未食过言,你也极少受过伤,不是吗?”
沈桃言眼里的温度似乎在发烫。
聂宵不适地瞥开了眼。
沈桃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夫君要怪就怪我好了,可夫君说的,我做不到。”
她站起身:“该用晚膳了,夫君先用晚膳吧,我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她不慎踉跄了一下。
叠玉:“二少夫人,没事吧?”
沈桃言摇头,这是刚才又想起了那三年里的事情罢了。
现在想想,如此令人窒息的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聂宵坐在原地不动。
扬青:“二公子。”
聂宵微微扶额:“没事。”
最近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了,搅得他的心绪也有些乱了。
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按他掌控的方向去走了,明明之前从未出过差错的。
近来却频频出差错,不行,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归位。
只要沈桃言还在他掌控之中,就没问题了。
沈桃言用过晚膳,就对着那几个铺子细思了起来。
养的人多了,最近银子是真的不够用了,她得想法子多赚些银子。
手里头可以用的人和银子越多,她才能安心,这些也能成为她的后手和退路。
想了半个时辰了,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沈桃言眉心蹙得极紧。
叠珠:“二少夫人,夜已经深了,明日再想吧。”
沈桃言抬指揉了揉眉心:“好。”
叠珠和叠玉扶着她躺下。
沈桃言又支起身子:“叠珠,你叫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纸墨卖得好的。”
叠珠:“是,二少夫人快些歇吧,要赚银子,也要顾好身子。”
沈桃言轻轻打了个哈欠:“要是天上又掉馅饼,又有人给我们送银子来就好了。”
叠珠:“是是是…”
沈桃言听不清叠珠后边的话了,深深地睡去。
聂珩留在家中,最大的苦恼便是亲娘的催婚。
偏偏聂珩一寸不让,送来的庚帖都堆得生了灰了,他也没有去看一眼。
李雯君日日伴着聂晏,身上尽是各种药材味。
也因着常常接触各种药材味,她对人身上的气味甚是敏感。
聂珩去给李雯君和聂晏请晨安。
李雯君一下子察出不对来:“珩儿,你换了香?”
聂珩神色平淡:“嗯,弟妹送了些静心宁神的香来。”
李雯君明白了:“她倒是个好孩子,想是念着你先前管教宵儿呢。”
聂晏叹了一声:“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他自己便久病缠身,雯君照顾他有多费心费神,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的。
分明从前雯君也是活泼的性子,喜欢到处跑,偏生嫁给了他这个病秧子。
生生压抑了活泼好动的性子,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四方天地里这么多年。
如此想着,他便激动地咳了起来。
李雯君和聂珩双双起身,来到他身边,替他顺气。
聂晏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没事。
李雯君嗔怪道:“大夫嘱咐你多少回了,叫你少些忧思,你方才是不是又乱想了?”
聂珩:“府里不是来了个神医,让他来瞧瞧吧。”
李雯君抚着聂晏的后背:“那神医不是紧着宵儿吗?”
聂晏:“是啊,我这都半辈子的人了,宵儿还小。”
聂珩:“他的病没那么容易好,先替爹瞧瞧,又不妨事。”
他吩咐道:“守竹,你去与二夫人说一声,请神医来。”
守竹:“是。”
他飞快地去了。